“活动几点结束?”尽管迟泽不打算干涉自家妹妹的工作需要,但别的事情,既然他回bj了,那必须得亲力亲为,“结束以后我去接你。”
迟知意将嘴巴里的食物咽下去以后才说道:
“还不能确定几点,得看明天活动的具体情况。”
她这说的是实话,没有骗迟泽。
像这样的活动确实没有办法界定一个具体时间。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啊,”迟知意拿起手边的茶杯,轻轻抿了抿杯中温热的茶水,“让司机接我一样的。”
铁了心的迟泽:“没事,我明天休息,时间很多。”
迟知意见自家大哥很是坚持,也没说别的,直接应道:
“行吧。”
她不打算跟迟泽争。
迟知意其实很理解迟泽的心情,知道他心里不舒服。
这不刚刚安抚了展世霆,也得安抚安抚自家大哥嘛。
一碗水端平。
这样也能避免迟泽跟展世霆的矛盾激化,防止两人闹到不可开交。
迟知意一边想,一边乐,但又很想叹气。
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家庭中处理婆媳关系的男方,需要同时兼顾到老婆和母亲的感受。
只不过放在她这里,需要平衡的对象是自家大哥和展世霆。
迟知意暗自摇摇头,放下筷子,想去伸手够手边的纸巾。
但是手下却摸了个空,并且耳边忽然传来“砰”的一声响。
迟知意扭头一看,发现装着纸巾的檀木盒被她不经意间带到了地上。
这下摔的还挺狠。
檀木盒盖直接被摔开,里面洁白的纸巾散落了一地,在黑色大理石地板上,显得格外显眼。
尽管那些纸巾很明显是不能用了,但迟知意还是赶忙弯下身,想要把它们捡拾收敛好再扔掉。
总不能就这样留下一地残局,然后叫侍者进来收拾吧?
不过捡个东西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她还真没身娇体贵到这种地步。
迟知意动作利落迅速,一张一张地耐心捡着。
她心无旁骛,脑袋一直没抬,所以并没有注意到沉默了许久的杨子敬也动了。
还差最后一张。
眼见着就要完成,迟知意不在意地瞄了一眼最后一张纸所在的位置,一边伸手,一边作势起身了。
但下一秒,指尖传来的触感告诉她,似乎有些异样。
指腹下的感觉并不是纸巾的柔软,而是有些坚硬的冰凉。
迟知意重又低下头去,发现自己竟然摸了个空。
而那张最后躺在地上的白纸,也已经消失不见。
映入迟知意眼帘的,是一只骨骼分明,属于男人的大手。
此时,这只手正拿着那张纸巾,做了个抬起的动作。
是杨子敬。
迟知意拿着收集好的纸巾直起身,在椅子上重又坐好,而后将视线转向了杨子敬的方向。
温润如玉的男人也刚坐直,他眉目温和的朝迟知意做了个手势,直接把手中的废纸扔进了垃圾桶。
然后,杨子敬很得体的说道:
“这张纸我来扔吧,就不给你了。”
讲完这句话以后,杨子敬顿住几秒,犹豫了一下,又开口补了个称呼。
“......知意。”
迟知意没注意到他那转瞬即逝的不对劲,礼貌得体的对杨子敬露出一个社交笑容,道了声“谢谢”。
杨子敬摇摇头,示意不用客气。
迟知意把手中的废纸巾也归拢好,扔到了垃圾桶里。
她刚想抬头,让迟泽把他手边的卫生纸巾盒递给她用一下,结果却发现迟泽视线已经移向了窗外,现在正认真接听着电话。
他还时不时地还低声说几句话,这样的状态,一看这通电话就是跟工作上的事情有关。
见状,迟知意也不好打扰,只能将目光转向在场的另一个人。
还不等她开口,杨子敬已经领悟了她的意思:
“用我的吧。”
他伸手,将自己的纸巾盒从桌上推过来。
迟知意也不矫情,再次自然大方的说了句谢谢。
杨子敬笑着再次表示不用,眼底是一片风光霁月:
“朋友之间,真的不必这么客气生疏。”
“而且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见面,”说到这里,杨子敬耸耸肩,笑意清和的自嘲了一下,“虽然你显然不太记得这件事了,不过并不影响在我心里,我们是老同学这件事。”
迟知意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其实记得你,只不过时间有点久远,记忆难免会有点模糊,没有第一时间把脑海中的你和现在的你对起来。”
杨子敬闻言,勾了勾唇角:
“正常,毕竟我只在bj上了不到一年的初中,然后随着家族搬迁,转学到了海城。”
迟知意笑笑没说话,又拿起茶杯喝了口水。
杨子敬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
为了掩饰自己内心不知从何而起的那一丝紧张,他拿起桌上的紫檀小茶壶,低垂着眉眼为自己倒水。
然后,似是不经意的另起了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