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阿水憨厚的面容上,冒出了汗水,他已经完全不知杨楚到底想做什么。
“放心吧,你和我说在哪就行了。”
杨楚神色淡定地笑了笑,看到门前的地板上还放着几条他用鱼刺捕上来的鲜鱼,随意找了一条,用匕首切开,一块一块的鱼肉,就那么塞进嘴里。
这些海鱼里有一部分,生吃的味道不错,杨楚也懒得再麻烦烘烤蒸煮,开始快速补充体力和营养。
“你沿着村口东面的那条小路,一直往东南方向走,大概走一会,就能看到礁南村,再走一段我们昨日出海的航程,就到南环镇了。”
方阿水看着杨楚在吃鱼,这一日多的相处,知晓他的习惯,又端出了早已经准备好的一杯水,还有几样常见的野果海藻之类的吃食。
“好,我知道了。”
杨楚囫囵的吞下了一大堆的食物,没有多做停留,就要朝外走去。
“杨……杨大哥……”
方阿水看杨楚准备离开,忍不住又叫了一声,“要……要不,我陪你一起去。那两个武徒老爷是要我船上的鱼,总不能让你……”
“没事的。”
杨楚却不等方阿水说完,轻轻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跟着朝东面村口的方向,大步朝外走去。
出了礁石村,外面是一米多宽的土路,两侧杂草丛生。
杨楚没走多久,就看到了周围有不少人烟活动的痕迹。
一些杂草堆和海岸边,有身形佝偻,面黄肌瘦的渔民百姓,似乎在寻找野菜,海产之类的吃食,这些人几乎绝大多数都是衣着褴褛,困顿不堪。
一些个偶尔四处跑动的孩童,也是黑黝黝的光着身子,瘦弱不堪。
在靠近东北方向的一些地方,有烧荒开出的一些田地,光着上身的十一二岁的孩童背着木犁,面容枯槁的老人在后面把持方向播撒种子。
在经过方阿水说的那个礁南村时,入目所见,一如礁石村,都是破漏的木棚房子,基本上也就勉强遮挡风雨。
这地方大概也就是气候可能不错,秋冬季节比较短,否则就这些人的衣着和住所,一个冬天下来都不知要冻死多少。
“这底层百姓的生活,已经到了一个牛马不如的地步了。”
杨楚目睹此景,脚步没有停留,但也感受到了那种极端生活下的艰辛。
而且,这种情况,并没有因为杨楚渐渐靠近南环镇而有所收敛,反而越是距离近,这样的情况越发严重。
大片的田地里都有人在劳作,可几乎全部都是面黄肌瘦,衣不蔽体。
不论是往来在路上遇到的行人,还是远处劳作的农夫,所有人眼里都是死沉沉的,仿佛就是一具麻木的躯壳,没有灵魂。
相比之下,礁石村这个距离南环镇比较远的小渔村,似乎生活还算不错的了。
杨楚估计着一路大概走了十五六里的路程,远远的一处临近海岸的城镇出现在了他面前。
此刻,南环镇外围,是一大片忙碌不停的工地。
黑溜溜一大群衣不蔽体的苦力,一个个肩扛手挑搬运着各种石料木料,似乎正在修建什么建筑。
在这些人群外面,还站着一个手里握着绕成好几圈皮鞭的监工,身上的衣着与被杨楚打死的那两个汉子一般,同样是一身皂衣。
杨楚没走太近,那握着皮鞭的监工,瞥了一眼经过的杨楚,也没理会。
只是看着人群里,一个动作稍慢的苦力,手里的那条鞭子突然一甩,足有五六米长的皮鞭在空中划过一道残影,啪地一声,精准落在那个苦力的后背上。
惨嚎声响起,那个挨了一鞭子的苦力,连忙搬运着木料,跟上其他人的动作。
“这手法——”
杨楚匆匆一瞥之下,看出了这个皂衣监工在挥舞鞭子时的骤然爆发力,那么长的鞭子要挥舞起来还极为精准的打中人,绝不是那么容易的。
穿过南环镇外的这一片忙碌的工地,镇内地面突然一下就变得干净整洁了起来。
虽然依旧还有许多面有菜色的人群,但衣着上至少还勉强可蔽体。
偶尔街道上还能见到一些个穿着皂衣的男男女女,一个个面色红润,器宇轩昂,走在路上的人群则立刻朝两侧避开,低头行礼。
“等级似乎十分严苛。”
杨楚在街道上快步穿行,以他对信息的捕捉能力,还有他身上的衣着,一路上那些身穿皂衣的男男女女倒也没人理会他。
只是,这一路所见,越发感受到了这整个南环镇那种让人窒息的等级差距。
“这个世界的武者,感觉就像是某种特殊地位的贵族一般。”
杨楚匆匆扫了一眼,行走过一条条街巷,朝着流云馆所在的方向走去。
流云馆的位置很好找,是南环镇靠近海岸那边最中心的区域。而且也没有出乎杨楚的意料,是整个南环镇最高最大的建筑。
围绕着流云武馆周围的一系列建筑群,也都明显要光鲜许多。
衣着褴褛的穷苦底层百姓逐渐减少,街道上行走往来的多数开始是体面一些的人群。
茶楼、酒肆、伎馆、布铺等各种店铺也都出现,并且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