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王确实有些忌惮斗虎将军的势力。
但是他只要没有将谋逆的事情摆在明面上来说,斗虎将军也拿他没有办法。
燕云霄离开皇都城两月有余,他已经蠢蠢欲动的重新将先前被打散的党羽又集结起来了。
只是结果没有先前那么理想了。
齐指挥使的下场历历在目,不少人依旧忌惮燕云霄的手段,不敢明目张胆的靠拢岐王。
可岐王抛出橄榄枝,他们又不敢正面拒绝,只得与之言语周旋,见机行事。
岐王也不恼,就默默看着他们的那点小心思。
反正他不管旁人是因为什么而屈跪于他脚下的,他要是只是那人跪下了就行。
眼下知晓燕云霄身染重病,想必他集结党羽的计划会越来越顺利的。
毕竟权势再大,也要比比谁的命更长不是吗?
若是燕云霄临死,还有人不肯向他俯首靠拢,那就是这人的不懂事了。
聪明人就要见风使舵,才能走的更长远。
届时,他希望斗虎将军也要做一个聪明人,不要站在他的对立面上。
至于燕云霄身染重病的这个消息,很快就“一不小心”在皇都城里传开了。
想要图大事,就不能坐以待毙。
燕云霄是否真的染了重病于岐王而言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消息已经传开了,若是燕云霄真的死在通州城,谁又会去猜测他是怎么死的呢?
还能是怎么死的啊?
病死的吧?
即便有人怀疑,那也无济于事了,人都已经死了,这些人又拿什么来跟一手遮天的岐王叫板呢?
岐王似乎就喜欢玩阴的这一套,毕竟这个他最拿手了。
消息走漏之后,一时间满城风雨。看似平静的皇都城背后,已经有了硝烟的气息。
苏九儿已经被封隔六天了。
她比前些日子去见燕云霄时更消瘦了几分。
今日的小厮如常来给她送吃食,见着她的模样之后,不由得一惊。
这是苏妃娘娘吗?怎么憔悴成这副模样了?
只见她眼底一片乌青,眼窝略深,投来的目光中都带着一丝疲倦。
若是摘下口罩,恐怕他还会被苏九儿干裂的嘴唇和消瘦的脸颊而感到震惊。
小厮唯有感叹,苏妃娘娘是真的爱惨了陛下吧!
自己在这里封隔不说,还日日钻研药方,短短六天,她就已经拟写出三张单子托人送出去给冯太医过目了。
冯太医看着苏九儿开的单子,连连惊叹,用药竟然如此大胆,显然是有了铤而走险的意思,想要以毒攻毒,缓解燕云霄的症状。
燕云霄不想让苏九儿这么累,于是便少服用了一些东西,让自己的病症看起来已经稳定在一个趋势上了。
然而他没有想到,苏九儿以为是自己研制的药物有了进步,之后的两天里更是废寝忘食,就差一脑袋钻进书里面了。
虽然苏九儿研制的药方其实这次并没有用上,但是冯太医一一将其收纳在册,在后来对应相似的病症中,确实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而燕云霄还要再等等,他在等子凌的消息。
也是苦了他了,两头跑。
毕竟论情报,燕云霄只相信子凌亲自搜罗出来的信息。
只是......
苏九儿病了。
消息传过来的时候,冯太医正在燕云霄的室内观察他的手背上已经褪下的青灰色斑点,太医学徒在门口略显焦急的叫了一声,“师父!”
原本冯太医就没打算待多久,听见外头有人叫自己,先是蹙了一下眉头。
怎么这么不识礼数,他可是在给天子看诊,谁这么咋咋呼呼的叫自己。
他向燕云霄行礼告退,出来后见那个太医学徒面色焦急,便低声斥责了一句,“什么事?让你如此惊慌!”
而后便听那太医学徒急道,“师父!不好了,苏妃娘娘开始有发热的症状了!”
苏妃娘娘可是拿过陛下贴身的玉佩啊,这怎么不让众人怀疑,是不是被感染瘟疫了?
他那句话声音说的有些大,屋子里燕云霄一字不落的听了个清楚。
冯太医更是瞪大了眼睛,硬生生给眼角的褶子都撑开了。
这些天他只顾着陛下这边,想着苏妃娘娘自己会医术,故而没有放太多心思在那边。
再说苏妃娘娘昨日才新拟了一张药方,他还以为苏妃娘娘精神倍儿好呢!怎么忽然就开始发热了?
他连忙问道,“还有呢?还有旁的症状没有?”
“什么时候开始发热的?”
太医学徒接过师父的小药箱,与他边上马车边道,“没有别的症状,只发热,看起来人都烧糊涂了。”
“我方才去给苏妃娘娘送午间的吃食,敲了好久的门都不见开门,于是便将门砸了,瞧见苏妃娘娘正倒在榻上,怀里还抱着一本医书呢!”
冯太医闻言有些动容,他叹了口气,匆忙往苏九儿住的地方去。
苏九儿只有发热这一个症状,但是众人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于是苏九儿又进入了下一轮的封隔,另外找了两个姑娘守着,就怕半夜没人照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