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看着在场众人,眼中泪光闪烁。
堆积成山的尸体,血迹未干的伤员,血流成河的地面,这一切让他的内心无比的痛苦,这些人,有多少人没有亲人?有多少人没有朋友?
他们的朋友和亲人们等待他们回去相聚,但是,他们却永远留在了战场上,留在了边陲小镇!
这世间没有人不喜欢和平,没有人不喜欢陪着自己的亲人和朋友,但是,很多时候,和平也只是战争换来的,如果,没有强者统治弱者,这世间就永远不会和平。
因为,这世间,只要是人,就有野心,既有野心,就会有光明与黑暗的存在,只是手段不同罢了。
像那些拥权利拥有钱财的人,野心当然也就会更大,就可能不择手段来达到他们的目的, 因为这世间没有几个人不想将自己想要的一切据为己有, 更没有几个人,是喜欢生活在别人的压迫和恐惧之中的。
既然有压迫和恐惧,当然就会有反抗,就会有战争, 有战争, 就会有死亡,因为他们不得不向命运抗争, 也只有这样他们才会活得有光彩, 活得有尊严。
这些士兵已经死了,他除了同情怜悯之外能做的就是让人将他们的尸体埋葬, 让他们的灵魂能有个归宿。
现在荣耀使团的人大部分已经受了伤, 无法搬运尸体,沈浪只能出钱让黄沙镇人来搬。
然而,现在黄沙镇的人看到他们就仿佛看到瘟神一样, 远远的就将自家的大门关上,无奈,沈浪只好用纸写上找人搬运尸体的告示,并在其中注明搬运一具尸体多少钱。
告示贴出半个时辰后,才有几名胆大的人战战兢兢的来问搬运尸体的事情,见他们几人愿意搬运尸体, 沈浪便从怀中拿出一张银票交给其中一人, 让他再找些人将黄沙镇所有士兵的尸体找个地方掩埋,让这些英雄入土为安。
安排好这一切后,沈浪回到客栈,吩咐所有使团的人, 让他们各自回房休息,等所有的人伤好之后再前往玉门关。
转眼间已经过去半个月, 使团所有受伤的人在好的药材和好酒好菜的调理下,伤势已经恢复到了七七八八, 便开始前往玉门关,三天后抵达, 路上很平静, 没有遇到什么特发的事情。
看着眼前的玉门关,沈浪的心中升起无限感怀, 他仿佛看到了秦汉时期士兵的身影,也看到了霍去病带兵与匈奴人激战的情景。
他甚至想到, 当时霍去病带兵与匈奴在戈壁滩决战,是否也像今天这样漫天的黄沙飞舞, 空气中没有一丝水分, 风很干燥,从人的脸上拂过,就会带走人身体中的水分。
看着矗立在黄沙中孤独的城,感觉到了岁月流逝,从秦汉到大唐,数百年过去了,它也经过了无数风雨的洗礼, 至今依然屹立不倒, 说明了它的坚固,就像那些无数处在战火中至今屹立不倒的英雄身影, 那样的伟岸,那样的坚强,那个样的坚毅。
它是隔断外族和汉人的长城, 也是带来汉人和外族的贸易之城。
起初他是中原通往外族之间的最繁华之地,也是汉族与外族商贸往来的交通要塞。
直到永平十八年(公元75年)九月,汉明帝驾崩,匈奴攻击汉朝的西域都护府,成了兵家的必争之地。
虽然现在已经是盛唐时期,但是,这里现在却成了汉人和外族的长城,成了大唐与匈奴的必争之地,只要匈奴人拿下玉门关,就可以进入中原的腹地。
而此刻李靖和他的十万人马,已经将离这里附近的所有城镇接管,只等匈奴人前来攻城。
到了玉门关,沈浪并没有去见李靖,只是差他手下的士兵为他送去一封信,告知他使团前往匈奴和亲时如果遇到意外情况做好营救的准备。
然后便和所有人进入肃州休息, 准备第二天再前往匈奴的军营, 洽谈和亲事宜。
在进入肃州之前, 沈浪登上了玉门关的土城墙,看向远处沙滩戈壁,远处,漫天满目的黄沙中,有着绵延数里,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白色小土包,那是匈奴军队的营帐,和李靖的军队的营帐成对垒之势,只要双方夜间稍有不备,就可能有被对方袭营拔寨的危险。
所以,双方所有人都非常的警惕,所有人的神经也都在紧绷之中。
李靖留在玉门关的士兵不足三千,这可能是和他的战略有关,而这镇守在玉门关内不足三千的人,可能只是饵兵,只是让匈奴人觉得玉门关防守薄弱,是他们拿下玉门关最好时机,然后,等他们前来偷袭,来个瓮中捉鳖。
不过这些只是沈浪的猜测,真实的情况沈浪也不清楚,所以,他便走下玉门关的土城墙和所有人进入了肃州。
肃州的夜晚清冷如水,漫天的星辰洒下淡淡的星辉,照耀在这片曾被无数鲜血染红的沙滩戈壁,将所有的人的思绪带回到了曾经的秦汉时期,让她们能够感觉到那曾经的繁华,和此刻的凋零。
夜很深沉,沈浪却无法入眠,因为他不知道他们这一趟的匈奴之行是凶是吉,这还是他从下山以来第一次无法掌控的事情,心中总有一些隐隐不安的因素。
他不知道这是他对自己命运的担心,还是对整个和平乐坊命运的担心,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