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就是一种极其恐怖的存在方式,又或者说是一种极其扭曲的存在方式!
只是他并不知道而已!
打入十八层地狱,一般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魂飞魄散!
虽然它看似只是一种惩罚,可是谁又能知道,真正进去之后再出来,是何其的不易!
又或者说,这就是一种纯粹的酷刑,犹如杖毙,更像凌迟一般的存在!
只是后者只是让人痛苦的死去,而前者却是让人仅剩的魂魄在万般痛苦之中消散,也就是所谓的魂飞魄散!
可是李子沐并没有魂飞魄散,更或者说他坚持住了,犹如杖责千万不死,好似凌迟过后还有气,至于怎么能坚持住这就不知道了。
而既然没有死,那么就有两种结果。
不成佛,便成魔!
只是他会成什么,两个似乎都不成,毕竟他只适合灭绝!
十年之后,李子沐渐渐地麻木了,再深的疼痛与打击也不能对他有任何的意义与伤害,他开始慢慢的不知所措。
或者说,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还存不存在了,他感觉一切变得虚幻,变得若有若无,而也是从这时起,他的神识开始消散。
二十年之后,可能真的是太无聊了,毕竟这么久的不死不生也会令人厌恶,犹如杖责过百,虽然还活着,但似乎生命已经朦胧。
所以慢慢的他开始回忆,回忆那一世的四十年,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做,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这样的做。
或许并没有为什么,或许还是有的!
毕竟生与死已经不再让他感觉到胆怯和彷徨,又或者真的是到了生命的终点有了一丝丝的感悟。
反正不管怎样!这一刻的他终于忍不住收起自己所有的懦弱与卑微,忍不住的开始了自己早该有的反思与悔悟。
因此,心灵深处的不甘还是存在少许,那怕轻飘飘的浅淡,但是这一刻还是忍不住想要探究一下那罪恶的四十年,如此而已。
一百年之后,在他还是陷入回忆之中的时候,场景变了,习惯的地点变了,已经习惯被拔来拔去的舌头突然轻松了,李子沐忍不住有些迷茫,而就在这时,手指的疼痛再次刺醒了他,没有太深的疼痛,有的只是浅浅的苦笑与那一抹不甘。
两百年之后,铁树地狱,李子沐变了,变得孤寂而又冷漠,不像一个厉鬼,更像一个刚刚刑满释放的杀手,不悲不喜,不怒不恨。
他确实成不了佛,因为他觉得自己生前就是佛!
可是他也成不了魔,因为他没有怨恨又何来的魔性?毕竟一直以来都是他亏欠着别人,何以成魔?
所以,这一刻的他简单而又空白!
可是他却不简单,因为他欠了太多的债,而且他也不空白,因为他的空白上全是那醒目的四十年。
因此,他有的或许只是深深地空虚。
毕竟人死道消,一切恩怨因果都已经结束,想要洗去却不能回头!
于是,他看似的空虚却也在不知不觉间生出了矛盾与偏激!
三百年之后,孽镜地狱,李子沐变得更加的冷了,孤独而又冷傲,或者说还有着不甘!
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悟出了什么,只是那越加浓重的神魂像一头恶狼一般,虽然看似风平浪静,但是那眼底深处却藏着深深地罪恶。
四百年后,蒸笼地狱,李子沐再次变到了另一个极端,他仿佛一个身心都已破碎的充满懊悔的人,那极致苍白的面孔,那盲目涣散的眼神,那漂浮不定的步伐,无不在诉说的深深地失落与悔恨。
若是百年前的他是一个充满恨的恶狼,这么此时的他就是一个充满愧疚的老人。
五百年后,铁柱地狱,还是那个人,可是那个人的魂似乎已经不能再称为魂了,他更像是疯了的躯壳,他的眼里满是讽刺与嘲笑,再也没有之前任何思想。
六百年后,七百年后,直至一千年后,他哭了,鬼是没有眼泪的,可是那种感觉却是真真切切的哭一般,是那么的心酸,那么的忍不住让人心生怜悯。
一千两百年之后,他又笑了,不再是那傻傻的讽刺之笑,这个笑里似乎多了一些色彩,多出了酸甜苦辣,多出了思索与追忆。
一千五百年之后,李子沐再一次的平静了,平静的像一个稳重的高位者,喜怒皆不形于色,看上去是那么的平静祥和,如同一汪湖水,波澜不惊。
一千八百年之后,李子沐缓缓地而又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出第十八层地狱,不喜不悲,一脸平静如同一颗大树,祥和宁静。
只是没有人知道,或许这只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而已!
还是那个大殿,还是那个判官,一切都恍如昨天又仿佛沧海桑田!
虽然大殿还是那个大殿,可是李子沐却知道一切都变了。
一千八百年,历经沧海桑田,不变的或许是这一个大殿,这一方地狱,更或者说这一方世界,可是他变了,变得认罪了,变得‘懂事’而又坚强了。
“你,可有话说?”
看着眼前变得阴冷孤傲的男人,这一刻,判官有着不敢相信,于是忍不住有些好奇的问了一句。
“无话可说!”
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