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志存看着梁子谦,嘴角一撇:“读书人,我劝你别趟这浑水,本县为民做主讨要工钱,这可是利民的大好事!”
“是吗?”梁子谦笑着看了眼曲志存,走到陈瑜跟前拱手一礼:“陈山长来定陶县一遭,真可谓见识了定陶县的官威了吧?”
“梁大人见笑了,非但见识到了官威,还见识到了恶民。”陈瑜还礼。
梁子谦微微点头,从袖袋里拿出来圣谕令,举起来扬声:“本官梁子谦,代圣上寻查百官,为民做主,定陶县百姓可有冤申冤,本官自会秉公办理,若牵涉甚广的大案,本官也会提请三司会审。”
声音不是很大,但如雷贯耳!
百姓们都傻眼了,这么多人,鸦雀无声。
曲志存险些没一个跟头撅在当场,颤抖着跪倒在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姓们限时被按下了开关键似的,从四面八方涌过来,高呼万岁的声音犹如浪潮一般,一浪比一浪高。
梁子谦垂眸看着曲志存:“曲大人在定陶县为官三载,按照我朝律令,户部应审查在任期间的政绩,或是提拔,或是平调,本官初来定陶县,曲大人政绩如何尚不可知,这官威委实足够大啊。”
“青天大老爷啊,曲志存说过,天高皇帝远的定陶县,他就是土皇帝!”人群里有人大喊。
梁子谦脸色一沉:“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曲大人也敢说?”
“不、不不不,下官不敢,下官没说,是这些刁民陷害下官。”曲志存舌头都打结了。
梁子谦缓缓点头,收起来圣谕令的同时躲开了曲志存的跪拜,倒背着说:“本官虽有监察百官之皇命在身,同时也是青牛县的县令,本官此次前来主要是为我青牛县百姓做主来了,曲大人,哪一位是蒋宇贤?”
蒋宇贤已经站立不稳的跪在地上了,听到梁子谦问自己,整个人都傻了,不敢抬头,汗珠子滴答、滴答的砸在地面上,终于啊,他终于知道了苏家为何能把青石山都给撅了,可是也晚了!
不单单百姓都跪下了,陈瑜一家人也跪下了。
梁子谦收起来圣谕令后,亲自扶着陈瑜起身,虽是问了蒋宇贤,但根本就没继续找这个人的意思。
“苏老夫人,您受苦了,是本官失职,没护好青牛县百姓。”梁子谦说的是非常诚恳了。
陈瑜恭敬的说:“梁大人爱民如子,是青牛县百姓的福气。”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外面这些定陶县的百姓眼睛都快羡慕绿了,一样是县令,人家青牛县的县令多好啊!能从青牛县跑来定陶县,给自己的百姓做主!
“大人,你管不管定陶县的事?”有人站了起来。
苏六郎一眼认出来了,这不就是自己在窑口问的那个年轻人嘛!
梁子谦走到人群前,拱手抱拳:“大家都起来吧,本官既然来了,定陶县的事必要一查到底,还是刚才那句话,有不平事、冤屈事,尽可写了状子送到本官手里,本官会和曲大人协同查办,但白的黑不了,黑的也必白不了,上对得起皇恩浩荡,下也一定对得起黎民百姓!”
曲志存脑子就没停下过,在找绝处逢生的机会,所以梁子谦话音刚落,曲志存就站起来了,递给衙役眼色,衙役都机灵得很,过去就把蒋宇贤给反剪双手逮住了。
“梁大人,我们可以去衙门慢慢审。”曲志存硬着头皮说。
梁子谦拱手:“不急,蒋宇贤豢养匪人,杀人夺屋,压榨百姓,此间种种慢慢来。你说呢,曲大人。”
“是,梁大人说的对。”曲志存下意识的哈着腰,心里盘算着只要梁子谦能给喘口气的工夫,自己就能找找机会。
“大人!我冤枉啊!草民就是个烧瓷的是商户,都是曲志存指使草民做的,这些瓷匠的工钱没到他们手里,可也不在草民手里,都被曲志存收走了,唔唔唔……。”蒋宇贤疯了一般大喊大叫,话没说完就被衙役给堵住了嘴拖走了。
梁子谦似笑非笑的看着曲志存,扬声:“来人。”
“在!”青牛县的衙役列队进来,看住了定陶县的衙役。
梁子谦吩咐:“带蒋宇贤到驿馆去,等年大人和李大人过来后,再升堂!”
曲志存听到这话,眼睛一翻就昏过去了。
赵长利抱拳对百姓们扬声道:“我是青牛县县丞赵长利,有状子尽快送驿馆,我定会仔细处理,还公道于民。”
百姓们谢恩的声音此起彼伏。
苏谦修跟梁子谦说了还有一些生病、受伤的瓷工没得到救治。
梁子谦看向了陈瑜。
陈瑜立刻说:“民妇可以去治疗病患,只是人手不足,定陶县的药铺迫于淫威不敢出手。”
“有劳苏老夫人了,余下的事情子谦去办,请。”梁子谦说。
事情到了这一步,陈瑜自然会全力以赴,带着苏家人跟苏谦修去治疗病患。
“苏老夫人。”年轻的陶工追过来:“我知道蒋春在哪里,我给你们带路。”
这些人离开,梁子谦没搭理曲志存,衙役们带着蒋宇贤往驿馆去,不带走蒋宇贤,曲志存必会杀人灭口,那怎么行?
当陈瑜再次来到窑口这边,先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