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瑜看中年汉子深陷的眼窝,眼里密布红血丝,一看就知道在这里时间不短了。
“拿回去!这地方也来!”中年汉子气急败坏的说。
陈瑜清了清嗓子:“你不敢开牌?敢站在这里就认赌服输,别怕。”
中年汉子啐了一口,起身了:“得得得,你来,你来开!”
陈瑜也没客气,坐下来了,抬头看着庄家笑眯眯的样子,也笑了,问:“庄家开牌吧。”
庄家是个胖乎乎的中年人,眯起眼睛看着陈瑜,带着审视的意味,手指摩挲着手里的两张牌,陈瑜淡漠的看着庄家。
庄家轻轻地翻开两张牌,陈瑜的脸色一瞬就变了,所有的人的脸色都变了,有人怒骂:“又是天杠!娘的!又是天杠!”
陈瑜再看庄家的牌面上,果然变成了七点天杠,果然啊,耍钱鬼,耍钱鬼!没鬼就怪了!
她抓紧了手里的牌,低头看了眼还是七点对六,松了口气的摊开了自己的牌,抬头对庄家笑了,缓缓地说了句:“我赢了个开门红,果然第一把不吃天。”
这也是赌坊里的一个规矩,据说牌九开牌第一把,天门是不会输的。
庄家也笑了,给旁边的帮手递过去个眼色,帮手用长长的一个耙子样的东西把另外两门的钱划拉回去后,把天门的钱用耙子推到了陈瑜面前。
陈瑜把银票和银子收起来,人也站起来了。
“老太太,你这样不合规矩。”庄家说话了。
陈瑜回头:“玩一把不行?”
“赢钱就走不合适,这样吧,再玩三把怎么样?”庄家说。
陈瑜点了点头:“可以,我就在旁边。”
中年汉子拿到了自己赢的钱,双手颤抖的放进一个破旧的钱袋子里,紧紧的捏着,过于用力手背上的青筋都凸起了。
陈瑜看在眼里,没做声。
第二把开始,陈瑜盯着庄家手里的牌面,六点对八。
看了一圈,陈瑜的目光落在了过门上,庄家看陈瑜的目光落在了过门上,嘴角抿起一丝弧度,过门显示七点对九,扛门四点对二,天门三点是头,尾牌是四点。
陈瑜没动,周围的人开始下赌注,陈瑜拿出来一两银子放在天门上了。
这个动作让庄家差点儿没吐了,还以为是遇到了隐藏的高手,结果是个撞大运的。
一群人喊着开牌。
就在开拍的一刹那,陈瑜不动神色的看着过门的牌变了,成了扛门手里的牌,她没看庄家,而是看了眼扛门坐着的瘦弱年轻人,那人太安静,细长的手指头在牌上轻轻地摩挲着。
陈瑜拿出来五十两的银票,直接放在了年轻人面前的牌面上,年轻人抬头看了一眼陈瑜,竟然笑了。
开牌,陈瑜输了一两银子,赢了五十两。
第三把,陈瑜在最后一刻压在天门,还是五十两,毫不意外的又赢了。
三把庄家输了一百五十两!
庄家有些冒汗了,陈瑜收起了银票:“我可以走了吧?”
庄家刚要说话,陈瑜又说了一句:“你要说不行,那我就不客气了。”
明明白白的威胁,陈瑜的威胁非常奏效,庄家没搭理陈瑜,陈瑜带着乔春花在赌场里转悠了一圈,再也没下注,也没找到苏四郎。
乔春花冷汗直流,身体一直都在颤抖,陈瑜担心这样下去给乔春花吓坏了,所以就走出了赌坊。
到了赌坊门外,乔春花哇一声就哭了。
陈瑜没说什么,带着她来到角落里,递过去帕子。
“娘,是不是四郎不在这里,他是学好了?”乔春花抽噎的说。
陈瑜点头,心里却怀疑以苏四郎的尿性,被打死了也说不准。
乔春花哭了一场,坚定地说:“我一定等四郎回来。”
陈瑜看乔春花,一时间有些迷惑了,女人到底是弱还是强?就乔春花来说,她强大吗?不强大,甚至把自己的一辈子都寄托在一个赌棍身上,让人恨其不争。可她却坚定的说等苏四郎回来,这一刻至少是强大的,只是这样值得吗?
“找苏四郎?”轻飘飘的声音传来。
陈瑜看过去,不是别人,就是扛门的那个年轻人。
年轻人打量着陈瑜:“你是苏四郎的娘吧?你剁了四哥的手指头,才后悔吗?”
陈瑜没理他。
年轻人也不在乎,继续说:“别找了,他离开青牛县了,早就走了。”
说完,年轻人就往巷子里去了。
“你认得四郎啊?”乔春花追了好几步:“他当爹爹了,你能告诉他吗?”
那年轻人消失在拐角处了。
陈瑜松了口气,离开青牛县了,怪不得这么久没消息呢。
虽然没找到人,但乔春花的整个人都变了,坚定的很,甚至走路都能挺起胸脯了,陈瑜无奈的摇头。
两个人往客栈这边走,就听到人群里爆发出喝彩的声音了:“天啊,苏家秀才吗?是不是苏渊苏秀才的后人啊?”
陈瑜如遭雷击,苏渊正是原主夫君的名字。
可是前面围了个水泄不通,陈瑜踮起脚尖都看不到里面,更不用说挺着大肚子的乔春花了,娘俩只能绕了很大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