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二郎在门外高声:“周大哥,我回来了。”
草屋里,周铁匠满脸堆笑的迎了出来:“苏老弟是真快啊,快请进。”
说着,还看了眼陈瑜。
陈瑜是第一次看到周铁匠,不愧是打铁的人,高!大!壮!
穿了一件没袖子的坎肩,胳膊上的肌肉都鼓鼓囊囊,往眼前一站,半截塔的既视感。
没有多余的寒暄,苏二郎陪着陈瑜进了草屋。
草屋里光线阴暗,外面阳光明亮的缘故,刚进屋的时候陈瑜眼睛就有些不太好使,没看到人!
“我师父身体不咋好,这位是苏老夫人吧?之前苏老弟让我做铁甑的时候,我就很想登门拜访您了。”周铁匠笑呵呵的说。
大个儿,未必傻,所以傻大个儿不成立,陈瑜微微颔首:“周师傅客气了,还要多谢你帮了我们大忙呢。”
周铁匠请陈瑜坐下,这才走到床边,弯腰从床上抱起来个瘦小枯干的老头过来。
陈瑜的目光落在那空荡荡的裤管上,低垂了眉眼没做声,这人两条腿都没了啊,怪不得院子破败成这样,自己是见识到战玄和寒天啸的高来高去后,对高人的认知有失偏颇了啊。
“听说苏老夫人医术了得,再看着护心镜的大小,应该是左右各一枚,镶在内甲上护着心肺周全的吧?”老人说。
听声音,中气十足的很。
陈瑜缓缓地说:“您是行家,我不过是想要护着点儿自己上战场的儿子,才会想尽办法的琢磨。”
“苏老夫人客气了,这护心镜上的纹路是太绝了,如果用在内甲上确确实实能护人性命无虞,外甲胄上的护心镜需打磨光滑,还有一个作用是扰乱对手的视线,如此两全其美了。”老人说的十分清楚明白。
陈瑜抬头:“行家到底是不一般,我都没想过这么多,看来您要见我是有别的事了。”
适应了屋子里的光线,陈瑜总算看清了这个人的样子,花白的胡须,花白的头发,只有一条手臂,这简直让陈瑜心跳都漏了一拍,到底什么人啊?怎么落到了这步田地!
“在下程昱,请苏老夫人让在下见一见苏家上战场的人,至于护心镜并不难,在下还有一份大礼送上。”程昱说。
陈瑜此刻在脑海里疯狂的搜索关于程昱的一切,可奈何一无所有。
非常人必是有非常事,反之亦然,非常事造就了眼前这个程昱,被斩断双腿和一臂,却留下了一条命,这是多造孽啊。
“程大先生,护心镜的图纸我们双手奉上,就此告辞。”陈瑜说着,起身就往外走,苏二郎赶紧跟上。
程昱赶紧说:“我有金丝软猬甲一副!”
陈瑜咯噔就站住了。
程昱立刻说:“刀枪不入还可防御内家拳掌功夫,甲胄上的倒刺足可以关键时刻保命,苏老夫人,这是至宝。”
“程大先生说的对,这是至宝,您想着的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可惜我一个妇道人家跟勇字沾不上边,就算是我儿子上阵杀敌,也不以勇字去搏命,想要用我儿子做垫脚石,这是万万不能的。”陈瑜微微眯起了眼睛:“程大先生身负血海深仇,苏家起点太低,不配。”
程昱目瞪口呆!
自己说什么了吗?什么都没说啊!
这位苏家老夫人难道能看透人心?
“苏家老夫人留步,在下并非只是利用苏家公子,也可以庇护他战场无忧。”程昱说。
陈瑜微微挑眉,没接话儿,也没走,因为软猬甲太优秀了,自己之前还担心苏四郎没有功夫傍身,战场上只能搏命太危险,这就听到了武侠小说里才会出现的软猬甲,不心动是不可能的。
程昱叹了口气:“在下确实身负血海深仇,祖上曾为梁国造器造甲第一世家,当年梁国战败遁走之时,程家人都被押送同去,多年来但凡程家子都砍去双腿和一条手臂,只留下右手为的是写出来程家造器和造甲之法。”
陈瑜内心那叫一个惊涛骇浪,古代人狠起来,可真是一言难尽。
“周虎救我,逃到大越,在下苟延残喘只为了能报血海深仇,苏老夫人,在下并无恶意。”程昱说的恳切。
陈瑜眉头紧锁,不自觉的在院子里踱步,盘算着自己手里这些人和利弊得失后,才又回到了屋子里坐下来:“我可以引荐你去到一人身边效力,条件是软猬甲和护心镜。”
“那要看苏老夫人引荐之人到底值不值这个价了。”程昱也豁出去了,自己这条命还能熬几年?作为程家唯一一个逃出来的人,他时间不多了。
陈瑜笑了:“帝后之子,份量够不够?”
程昱愣住了,自己这么多年来都没机会接触到军中之人,至于官府里的人不可信,怕是抓到自己也是要逼问造器、造甲之法,然后杀人灭口再去邀功,所以看到护心镜就知道定是家中有在军中的人,想要搏一搏,自己最终的目的就是帝王家!
面对后梁,除了帝王家才有能力为自己报仇外,别人都是指望不上的。
这苏家老夫人一开口就是帝后之子!
大越皇家的事情自己打听了许久,听到这话平稳了心情才说:“传言帝后之子已死。”
“程大先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