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巧娘见苏四郎不吭声,微微皱起眉头:“四弟,你这么跪在这里是往娘心上扎刀子!”
“才不会。”苏四郎嘀咕了一句,那么狠心的不准自己进门,会心里难过才奇怪呢,只是娘越是这样,自己就越是不服气!以前娘不是这样的,就因为自己用竹隐抵债?
苏四郎不信,娘的眼里从来就没把孙子、孙女们看进去过,打从爹没了后,娘的心就死了,自己是长的像爹,娘才会对自己好,也只对自己好。
可就是从竹隐那次,娘狠心剁了自己的手指头之后,就完全变了?
苏巧娘抬腿就踹了苏四郎一脚:“不识好歹!起来跟我回我家!”
“不去,你家远。”苏四郎被打断了思路,也不生气被阿姐踹了,毕竟一大家子人只有阿姐在自己身边呢,能被亲人骂几句也心里痛快。
苏巧娘无奈了:“我就住在庄子上,娘把我们一家子都接回来了,起来跟我走,我好好跟你说说家里的事。”
苏四郎愕然的看着苏巧娘,家里的事?阿姐搬回来住,那就是跟婆家分家了,二妹开了酒楼,也是回了娘家的姑娘,乔春花都能因为怀孕接回来苏家,娘到底怎么有这么大的变化了?
好奇心让苏四郎站起来,垂着头跟在苏巧娘身后离开。
苏绍礼小跑着去陈瑜的屋子里:“奶奶,四叔被大姑母叫走了。”
陈瑜揉了揉苏绍礼的脑袋:“回去睡吧。”
“是。”苏绍礼出门回家去了,守着大门怪累得慌的。
陈瑜躺下来,沉浸到置换空间里去忙活了,种植、收获、提交,换成积分的过程持续了好几个月,看着还差三万积分就能开第二块地了,简直浑身都充满干劲,至于苏四郎,她都不放在心上,只需静观其变就行。
当娘是一场苦修,身为寡王的自己突然就有了一大群孩子和孙男娣女,能做到现在这样已经是尽力了,没精力去教苏四郎如何做人。
苏巧娘带着苏四郎进门,耿如春就迎出来了,笑呵呵的说:“巧娘,我做了几个下酒菜招待四弟,你先带着四弟进屋,马上就好了。”
“我去灶房,你和四弟进屋吧。”苏巧娘说着,回头看了眼苏四郎,愣住了。
刚才乌漆嘛黑的看不清,这会儿才发现苏四郎穿着的是绸缎长袍,绸缎!这么贵重的打扮?
“阿姐,给我下一碗面条行不?”苏四郎说。
苏巧娘也没多问,嗯了一声去灶房忙活,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担忧四弟是不是在外面学坏了。
等她端着菜进屋,又打量了几眼苏四郎,人黑了不少,身体也结实了不少,坐在凳子上派头还不小呢。
转身出去和面下面条的时候,苏巧娘就越想越不踏实了。
面条端进来的时候,耿如春和苏四郎都喝了好几杯酒了,两个人说着家常话,苏巧娘听了一会儿也没啥有用的,忍不住问:“四弟,你这一年多在外面干啥了?”
“当兵,打仗。”苏四郎挑起来面条吃了一大口:“好吃,还是阿姐擀的面条最好吃了。”
苏巧娘听到当兵打仗的时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担忧的问:“没受伤?”
“没有!我这命硬得很,这辈子最重的伤就是被咱娘斩了一根手指头。”苏四郎说完,原本还意气风发的表情僵住了,缓缓地放下筷子:“阿姐,我不怪咱娘,是我自己不走正路,要不是当时觉得没活路,跑去了西北大营找死,也不会有今天的我了。”
苏巧娘抬起手捂住了额头:“你是说自己去当兵为了死?”
“不然呢?我又下不去手了结自己。”苏四郎勉强的挤出来点儿笑:“不过,死也没那么容易,所以活着回来了。”
苏巧娘把身子转到一旁,用手擦着眼泪,骂了句:“当个人不争气,到还有本事去找死,娘要知道不打死你!”
“阿姐,别哭。”苏四郎起身过来站在苏巧娘身边:“以后不会了,管咋我现在也是四品官了呢,那能轻易死?”
“啊?”苏巧娘猛然抬头看着苏四郎:“你说啥?”
耿如春也吓得没握住筷子,有些乱了阵脚的站起来。
苏四郎掏出来帕子给苏巧娘擦眼泪:“我立功了,回来之前皇上论功行赏,封了我一个昭武都尉,四品官。”
苏巧娘只觉得家里祖坟冒青烟了!
最不成器的四弟,说他败家谁都信,说他当官了,谁信?
但,就出息了,一年多时间成了四品的官,四品官多大?
苏巧娘问:“四品官是多大的官?比县令大还是小?”
“县令是七品啊,我比县令大很多。”苏四郎笑着说:“不过我是武职,不管地方上的事情。”
苏巧娘拍着心口:“你赶紧去吃饭,我缓缓。”
苏四郎回头看耿如春拘谨的样子,挑眉:“咋的?姐夫是觉得我不是你舅弟了?”
“不、不是,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大的官,紧张。”耿如春有些尴尬。
苏四郎过去勾着耿如春的肩膀:“姐夫放心,只要你对我姐好,我就敬着你的,来,喝酒。”
苏巧娘坐在旁边看着苏四郎,最后忍不住笑了,没想到这辈子还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