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瑜没做声,她理解苗淮秀的心情,苏正乾是她全部指望了,只怕每一天都在为这个孩子打算呢。
顺着苗淮秀的目光看进去,陈瑜看到了坐在学堂最后面的李安和李泰兄弟俩,李安这孩子给陈瑜留下的印象可挺深,想着一会儿叫过来和孩子打个招呼,免得孩子整天惦记着爹娘。
回到家里,陈瑜就坐在门口的藤椅上晒着太阳,抬起手给自己诊了诊脉,果不其然啊,前两天在车里昏迷是身体的示警,过于操劳的日子在悄无声息的腐蚀着这幅身体。
阳光明亮,陈瑜缓缓地闭上眼睛,感受阳光笼罩的温暖,活着是很美好的一件事,她从来都是个尊重生命的人,从前是,重生之后更是。
再等一等,等苏五郎回来了,萧祈玉的身体好了,自己就能休息一下,到时候要好好调理身体。
“苏家奶奶。”李安带着弟弟从学堂出来,看到陈瑜坐在藤椅上就过来了。
陈瑜睁开眼睛,笑着说:“着急了吧?过来坐下。”
李安和李泰乖巧的搬来了小板凳,坐在陈瑜身边。
陈瑜看着李安:“我昨天去了青牛县,你爹娘并没有受牢狱之苦,在官田里劳作算是惩戒,五天后我带你们俩去接他们回家。”
李安紧张的两只手握成拳头,听陈瑜说完才缓缓地放松下来,起身就要跪下。
陈瑜抬起手扶住他:“好孩子,我不喜欢别人跪着,这世上也没有人愿意跪着对不对?知道你想谢谢我,那就立志做个有本事的人,无论在哪里都能堂堂正正的站着,不欺负人也不受人欺负。”
“李安记住了。”李安重重的点头。
陈瑜摆了摆手:“去吧,你们入学晚,要好好努力才行。”
“是。”李安给陈瑜行晚辈礼,带着弟弟回去了学堂。
下午还有课,孩子们都回去吃午饭,苏家的孩子们分成两伙,苏绍礼带着谦修和李家兄弟俩嘀嘀咕咕的商量着什么,苏芳菲姐妹几个蹦蹦跳跳的去找苏福娘,到陈瑜跟前行礼,软软的喊着奶奶和外祖母,玉秋甚至多看了陈瑜一眼,但三字经还没背好,不敢说话。
陈瑜笑呵呵的把小姑娘们打发走,起身回去屋子里。
身体的困重感并不明显,陈瑜就在屋子里做了基本的拉伸动作,坐下来开始画沟渠图。
沟渠只需要随着田地就好,但闸口必须要反复推敲,为了能保证闸口能一次成功,陈瑜去置换空间里查了好几次资料,图纸反复修改后去找苏二郎了。
刚进院子,就看到了铁甑,这感觉让陈瑜瞬间开心起来。
“娘,还需要磨一磨才行。”苏二郎看陈瑜笑呵呵的样子,开心的说:“用猪油喂一喂,能不能好点儿?”
陈瑜打开铁试甑仔细检查后说:“不着急,明儿一早送到酒坊那边,刚好酿酒师过来可以看看怎么用。”
“行。”苏二郎看陈瑜放在桌子上的图纸,拿起来端详了会儿:“娘是为沟渠做准备吧?”
“你按照图纸做出来个模型先试试,如果可用再做大的,这个得是木工活了。”陈瑜说。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冶炼技术的落后的这个世界,苏家没那么大的本事拿到更多的铁,有钱也不行。
为今之计就是找到耐腐蚀的木材,好好养护和更换了。
苏二郎是个做活儿麻利的人,看过图纸就开工,陈瑜也不在这边多留,去后院调配药浴的药材都包好,萧祈玉和苏谦修都需要泡药浴。
在包药材的时候陈瑜还在琢磨,不知道谦修这么大的孩子习武晚不晚。
给萧祈玉吃的药也都准备了一些,并且把方子写下来一并放进药篓里,寒天啸在,自己就不需要再多操心了,照寒天啸的意思不会轻易就破开药性,必也是要温养好萧祈玉的身体才行。
耳边是苏福娘在讲药材,女学那边锻炼了苏福娘的表达能力,讲解的深入浅出,倒有几分夫子的样子了,年轻的声线带着活力,真好啊。
当晚萧祈玉没回来,苏谦修洗漱之后就过来了。
这孩子是极少主动找陈瑜,有上一次在苏三郎屋子里听到那一番话,陈瑜就再也不觉得面前这是个小孩子了。
“累不累?”陈瑜问。
苏谦修坐在凳子上,一本正经的摇头:“不累,只是站桩和背心法,师父说没什么基础,筋脉虚弱,先联静功。”
陈瑜还以为要来个速成呢,听到这话就放心了,看来这个战玄非常靠谱啊。
“祈玉为什么没回来?”陈瑜问。
苏谦修轻轻地吸了口气:“看他们那意思很着急,师父要用内力为他温养经脉,寒神医要行针,我有些担心祈玉,他很疼,嘴唇都发青了。”
“嗯?”陈瑜皱眉,这哪里是不速成?是不速成苏谦修罢了。
“我回来是想和奶奶商量一下,以后我也住在山里不下来了,真要是祈玉受不了,我偷也得把他偷回来。”苏谦修垂眸看着自己扶在腿上的手:“别再让他们把祈玉折腾死了。”
陈瑜也坐不住了,起身来回踱步:“易燕甫不是在那边吗?”
“他一个文人能做啥?不会内功心法,也不会医术,只能干瞪眼,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