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安抚阵亡士兵家属的举措搬出来,乌斯托克村里不算多的阴郁气息也就渐渐散去了,当然,这也是因为罗恩足够爽快肯给第纳尔,换做是其他地方的其他人,这些家属恐怕连自家的男人死了都未必能够知道。
从最后一名阵亡士兵的屋里出来,罗恩叮嘱那名刚刚得知自己失去了丈夫的妻子,以后碰到任何麻烦,都可以来北境野猪军团找自己。再之后,纵使身躯再是疲惫,罗恩却仍然是马不停蹄地让亲卫把所有人都召集起来,所有人都到村中的长屋中集合。
接下来就要论功行赏了。
虽然所谓的功劳赏赐,在返回村庄之前,出征的士兵们都已经拿到手了,但是论功行赏本身就是奖赏的一部分。
就拿卡拉迪亚帝国来说,每一个领兵在外的将军,拼命厮杀半辈子为的就是将来某天能够骑着骏马凯旋于帕拉汶德,迎接市民们如海浪一般的欢呼称颂,漫天飞舞着迎接他的鲜红花瓣,再戴上象征着荣耀与地位的月桂冠。
但乌斯托克村自然是没有这个排场的,鲜花月桂冠没有,不过好酒好肉管够。
出征前一共满打满算20人,阵亡7人,重伤8人,也就是说现在能够真正堂堂正正站在长屋之中的战士,也就只剩下了5个人。
这最后硕果仅存的5个人现在身上也挂满了彩,但是这些伤口却被战士们刻意的露了出来,因为那是他们的荣誉,他们悍不畏死奋勇作战的证明!
而且这还不是斯特吉亚人私下里最常见的争雄斗狠受的伤,是为了整个村子的安全而受的伤!
他们都是乌斯托克村的骄傲!
这些英雄都不自觉地挺起胸膛,他们的身边,阵亡战士的家属,和重伤不能参与到现场的战士的家属,即便脸上仍挂着泪水和悲戚,但他们同样骄傲着挺起胸膛!
被念到名字的人一个个走上前,罗恩亲自为他们倒满酒,再大声宣布他们在作战时候所立下的功绩,村民这才蓦然间发觉,明明是自己从小看到长大的男人,现在到底是与以前不同了。
仿佛他们还在村子里遛鸟玩的日子还在昨天,但现在听到罗恩把他们如何手刃海盗的事迹一件件讲出来,无限感慨之余也是肃然起敬。同时也有些埋怨地看向自己参军的亲属,怎么就没有被军团长大人选中呢?不然现在获得的荣誉就有他们一份。
可是,转头又一看见那一个个阵亡士兵的家属,感情却又复杂起来,又想着幸好他们没有被选中,虽然罗恩允诺的待遇条件是很好没错,但人死了可就是真死了啊,多少第纳尔都买不回的。
罗恩这边正在接连着给众人倒完酒,带头一饮而尽后,简单的表彰仪式也就结束了,剩下的时间就是庆祝,庆祝他们凯旋,庆祝北境野猪军团的第一次大胜。
长屋的各处,交头接耳的声音也是接连不断,俨然是陷入了一片的欢乐的海洋当中。
“那家伙,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大战结束后捡了几个人头,竟然也有资格能分到帝国鳞甲。”能有如此不忿的语气,自然是约翰了,自从那一天和亚瑟畅谈过后,他就开始和亚瑟形影不离起来,现在也是坐在亚瑟的身旁,闷闷地给自己灌着上等马尿。
上等马尿越灌越多,隔着对面的桌子看见被许多村民围在一起欢快畅饮着的卡尔,约翰心中就越是不忿。
卡尔这人体格生的就高大威猛,特别符合斯特吉亚这边对男性的审美要求,虽然吓人是吓人了些,但也不乏崇拜他的人,而他爽快豪饮的姿态更是招人喜欢了,一时之间甚至比罗恩都还要炙手可热。
这就更让约翰内心不爽了,分明他和亚瑟才是那种男人味十足又懂风情的男人,身旁却不见有几个人围过来。
“你又生气了,约翰,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你和卡尔不在一条赛道上吗?”亚瑟倒是不介意自己旁边的人很少,事实上他还更习惯于一个人独处。
“知道是一回事,可亲眼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啊亚瑟。”约翰仍旧愤愤不平。
“可我们也拿到了,不是吗?军团长还是能看得清楚的。或者你要是真不服气,现在你就可以过去和卡尔打一场,把他打到在地上昏迷1分钟,那下次军团长就绝对让你跟着一起去。”
“我也想试一试和卡尔配合会是什么感受。”亚瑟居然难得地没有安慰自己的好友,居然还有一副拱火的表现。
连亚瑟都没有支持自己,这下约翰算是彻底丧了气,不过他也知道这完全就是自己的心胸狭隘了,容不下以前与自己地位相仿的卡尔把自己远远的抛在后面。
等到约翰心中的愤怒彻底消散了,亚瑟才继续开口说,“卡尔将来的地位还会更高并且无可撼动,你信不信,在军团长眼里就连我也比不过卡尔。”
“不会吧?军团长可都让你坐镇后方了啊。”约翰很是不解。
“这有什么不可能,当前北境野猪军团里,军团长所能依仗的武力里,莎迪太不可控,怀特出去至今未归,我文武双全显然有更大的用处,那就只剩下卡尔能用了。”
虽然约翰很想知道亚瑟为什么要把自己从那个“依仗的武力”里面剔除出去,但他现在更想知道为什么只剩下卡尔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