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和许故再回到落晴院时,任凭许故在屋外怎么叫唤,也没人应答。
他看了眼无名,嘴角嗫嚅着没敢说话,干脆直接翻了窗进去。
只见屋内有不少物件被打翻在地,看来是前不久有人在这里发生过争执。
许故又在房间里转了转,无名跟了过来,沉声问道:“找到没。”
许故摇头道:“没有,她们好像都不在。”
无名凝视着一片狼藉的寝屋。
莫不是他们离开这段时间,叶轻晚又被人捋走了?
但又是谁竟胆大包天的敢来将军府直接把人给捋走?
沉思须臾,无名对许故吩咐道:“去找,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许故垂首应下。
......
叶轻晚再度恢复意识的时候,入目是晃眼的绯红。
她掀开遮住视线的红布,用手揉了揉泛疼的额心,迷蒙的视线在屋内逡巡了一圈。
红烛摇曳,喜字成双。
叶轻晚倏地拧紧了眉心。
撑在榻上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收了收,却不小心碰到了一些硌手的东西。
她低头侧目一看,瞳孔骤缩。
莲子,花生,桂圆......
这是怎么回事?
为何她会出现在一间婚房里?
叶轻晚慌了神,忙地站起身冲到一面铜镜前,看清了自己的打扮,更是惊得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方才遮住她视线的是鲜红的盖头,浓如黑墨的乌发被高高绾起,戴了顶金凤冠,两边插着金簪与步摇。
原本一尘不染的面容也被上了精致的妆,额心还贴了红色的花钿,更显媚色。
目光下移,便是一件流光溢彩的金红色嫁衣。
叶轻晚睁大了眸子,犹遭雷击整个人定在原地,脸色煞白,实在是难以置信。
难道在在她昏迷的时候,宁秀雅就已经将她嫁出去了?
那她得昏了多久......
就在叶轻晚万分疑惑之际,门外响起了一个沉稳的脚步声。
心里咯噔一下,她看了眼镜中的自己,不假思索从头上拔下一根金簪藏于袖中,飞快地想了想,疾步走回榻前坐下,盖好盖头。
门被猛地推开,发出刺耳的响,叶轻晚的心也跟着随之一颤。
人还未到跟前,叶轻晚便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酒味。
那人朝她走近,在她身前停下,映入眸的是一双金边云纹玄靴与赤红的衣摆。
叶轻晚捏紧了簪子,心跳如鼓。
究竟会是谁?
那人慢慢弯下身来,隔着一层布,叶轻晚感觉到此人应当离她极近。
忽然一只手由下往上伸盖头里,往她的脸逼近,而后粗粝的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
叶轻晚不受控的战栗起来。
没给她留下任何一点缓冲的时间,盖头被对方另一只手掀起,叶轻晚咬牙扬起握簪的手,将簪子猛地扎入抚摸着她脸颊的那只手的手背上。
本以为对方会吃痛后退,她好趁机逃走,但那只扎着金簪的手抖都不抖一下,刺眼的鲜红顺着手背汩汩流出。
叶轻晚惊愕不已,一下子站起来想用身子撞开对方从而逃跑,岂料那人精准的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狠狠推到在榻间。
凤冠摔得掉落,墨发倾洒,凌乱凄美。
叶轻晚蓦然回首,看向那个男人。
男人身形高大,站在榻前挡住了光,也挡住了她所有的退路。
他的脸色白得可怕,嘴角卷着一丝残忍甜腻的冷笑,狭长的凤眸不知是因为醉酒还是恼怒竟是猩红,狎昵暧昧的目光使他原先清冷的气质在此刻变得阴鸷乖戾。
叶轻晚大睁着布满恐惧的眼眸,心几乎蹦出嗓子眼,脸色越发惨白,到最后血色尽失,浑身都在发颤。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是他......
在她的记忆中,面前这个人不笑时,是宛若谪仙的清俊姿容,浅笑时,是初春薄冰融化的和煦。
可此时此刻,那赤红的双目,瘆人的笑容,看起来与前者全然不搭边。
现在的他,犹如野性蓬勃,蓄势待发的凶兽。
沈珩。
不对,前者才是沈珩,而这个,应是她梦魇中的昭武帝。
叶轻晚又忽然认知到,昭武帝已是上辈子的人了,上辈子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哪怕就算跟她一样是重生回来,又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让宁秀雅妥协,把她嫁给他?
那便只有一个可能。
这是梦。
叶轻晚暗自松了口气。
沈珩从容不迫地拔掉手背上染血的金簪扔在一旁,眸光在她身上徘徊几许,最终咧开嘴露出森然白齿,冷然笑道:“看阿晚的表情,是很惊讶吗?”
叶轻晚抑制住内心的恐惧,故作镇定:“你为何会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