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叶轻晚疼得倒抽一口凉气,竭力忍住没叫出声来。
叶凝风皱起眉头,像是及其不解,明知故问道:“疼?”
下一秒他又展颜笑了,更用力的去折腾那处创口。
他说:“疼就对了,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叶轻晚紧蹙着眉,桃花眼中碎光点点,淬着凝冰,睫毛被渗出来的生理性眼泪浸得湿润,唇瓣被咬得发白。
太痛了。
叶凝风好整以暇的看她:“不想再受疼就安分点,别没事找事。”说罢,他用衣角擦了擦沾染在指尖的血迹,愉悦的笑了一声,转过身离开了此地。
叶轻晚愤恨地瞪着远去的身形。
吃了个哑巴亏,终究是她小看了叶凝风。
她颇为费劲的支起身子,一路上依靠着墙啊树啊柱子这些,跌跌撞撞地往落晴院走。
也不知走了多久,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叶轻晚才堪堪走到了落晴院的院门口。
知意早早就在门口候着,焦急得来回踱步徘徊。
她以为叶轻晚又是去杀人了,但去得也太久了些,不由地担心她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直到那抹熟悉的娇小身影出现在视野中,知意才猛地松了口气,心里悬着的巨石也落了地。
看瞧见叶轻晚染血的手还有一瘸一拐的腿后,知意瞬时心下大骇,忙不迭向叶轻晚跑过去。
因跑得太过慌忙,不小心摔了一跤。
她忙爬起来,继续朝叶轻晚奔去。
看到摔得一脸灰的知意,叶轻晚强忍着痛楚,牵出一丝笑来。
她扬手抹了把着她沾灰的脸颊,想要将它擦干净。
却忘了自己的手上还有血迹,便将血迹带到了她的脸上。
知意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满手的鲜血,倏然握住了她的腕子,咬着唇,颤声道:“姑娘,你受伤了......为什么,谁做的?”
叶轻晚浑不在意:“没事,先去把我药箱拿来,再替我打盆清水。”
知意不敢怠慢,在将叶轻晚扶进屋后,便去给叶轻晚准备清理伤口的东西了。
烛火映照下,知意悉心为叶轻晚擦拭掉掌心的鲜血和泥土。
那块尖锐的碎片嵌入了皮肉里,知意踌躇着不敢将其拔下,不知是惶然下不去手,还是怕弄疼叶轻晚,于心不忍。
叶轻晚笑了笑,推开她的手,眼神冷了一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抽出。
带血的碎片掉在了地上,掌心顿时有鲜血流出,怎么也止不住。
知意慌了神:“怎么办姑娘?!要怎么止血啊!”
叶轻晚摇了摇头,用另一只手按住了涌血的口子。
“多拿些布给我。”她吩咐道。
接过纱布,叶轻晚快速缠住手心,洁白的纱布瞬间被血浸红。
过了片刻,待到血止住了一些后,她才拆开纱布,重新上了些药粉,指导知意将它包扎好。
只不过知意在这方面没什么天赋,尽管叶轻晚已经说得很仔细了,最后包出来却还是一大圈,活像只猪蹄。
叶轻晚哭笑不得。
腿上的伤又传来蚀骨的痛。
她拧了拧眉,叫知意将她的裙子掀起来。
知意照做,只见裙下的小腿处,有一大块结痂崩裂的疤痕。
丑陋又狰狞。
叶轻晚轻叹了口气,这处伤口本应不会那么快就结痂,恢复得也不会那么快,还得多亏了姜朔的药。
只是现下好不容易结上的痂,愈合的伤,又全都......
再落伤这条腿估摸也就废了。
知意瞧着那疤也是惊骇不已,她喃喃着问道:“会永远都留疤吗?”
叶轻晚垂着眼,开始清理创口周围的泥土血斑,忍着痛楚,睫毛轻轻颤抖,听不出喜怒的说:“会。”
试问哪个女人愿意自己洁白无瑕的皮肤上有个如此丑陋骇人的东西。
但叶轻晚不在乎。
反正这辈子她在意的人看不见,自己又无所谓,也不用去担心他会不会嫌弃自己。
心底窜出几丝酸楚,好像是有些难过。
意思就是,她跟沈珩,应当就此算了。
叶轻晚抬起头,对知意勉强扬出个笑脸:“我这儿已经没事了,先回去休息吧,许故他们回来了再来叫我。”
知意微微启唇,又蓦地合上,欲言又止。她清楚自家主子九头牛拉不回的性子,饶是再多费口舌也无甚作用,应了声好便离开了屋。
夜寂然无声,沈珩携一人大步流星穿过长廊,打开暗室的门,兀自走入,衣袍扬起,稳然入座。
侧眸去看,长桌上堆放着各样书信,无不都是加急从歧南送回来的重要消息,因为沈珩不在府中,无人有权过目,一堆再堆,到现在足有座小山高。
早已等候多时的许烨竹闻声不急不慢地抬眼,凉薄的眼里透着几分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