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朔可谓是将不要脸三个字展现得淋漓尽致,瞧见叶轻晚勃然大怒非但不收敛,反而还腆着个脸说:“恶不恶心我不知道,但我就乐意那么叫,晚晚若不服也可以唤我一声朔儿。”
叶轻晚无言至极,平生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此之人,只恨自己没本事不能一剑刺死这个比登徒子还登徒子的家伙。
逗得差不多了,姜朔也是说到做到,当即就准备好了马车送她们到惜春楼去。
“等等,”
姜朔就要将她送上马车时,叶轻晚蓦地叫停了他。
“我有个请求。”她道。
未及姜朔开口,叶轻晚便接道:“我知晓你不做亏本买卖,倘若应了我,只要是我给得起的,都会给你。”
“你且说。”
姜朔饶有兴趣地笑了,分外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请求,能让叶轻晚下如此血本。
“将我的镯子还我,再让我见见知乐吧。”叶轻晚闭了闭眼,长舒一口气,仿佛提出这个请求像是做了天大的决定一般。
“好啊。”
姜朔想也没想就应下了,变戏法般从原本空无一物的手腕上取下一只银镯,抓过叶轻晚的手,把银镯套了上去。
叶轻晚颇有些诧异,没料到姜朔竟然会答应得这样爽快。她看着手上的镯子,狐疑皱眉道:“说罢,你要什么?”
姜朔深邃邪佞的眼意味不明的深深凝望着叶轻晚。
叶轻晚被他盯得有些发怵。
半晌过后,一个轻吻落在发间。
在叶轻晚目光所触及不到的地方,有一瞬间姜朔眸色暗极,眼底深处跃动着疯狂,仿佛某种东西犹如决堤洪水,即将遏制不住迸发而出。
叶轻晚愣了愣,尚未反应过来姜朔这奇怪的举动,便感觉到一股湿热的气息扑到耳畔,拂得她耳根子发热发痒。
姜朔在她耳边说:“如此足矣。”
叶轻晚蓦地一怔。
这算什么,亲她头发就够了?
姜朔真的没病?还是说姜朔当真不是口头上轻佻玩笑的喜欢,而是真心实意?
这似乎更瘆人了......
恐怕姜朔的喜欢,不是她所能够承受得起的。
且这份爱意里,若是叶轻晚猜得没错的话,一定跟姜朔要找的那个人有关。
这种另类的喜欢,其实跟沈珩没两样,不过都是将她当作别人才待她好,真心喜欢的自始至终都不是她叶轻晚。
但不知为何,她可以接受沈珩,却不能接受姜朔。
倒不是厌恶姜朔,而是那种打心底里的想要逃离他,越远越好。
譬如沈珩于她来说就好像荒野里的泥地沼泽,一旦踏进去就会沦陷其间,却不会伤及她性命,即便是要了她的命,也是不痛不痒,缠绵缓慢。
而姜朔就是那深山里的捕兽夹钳,一旦踩到非死即伤,铺天盖地的疼痛在你触碰到的那一瞬间蔓延至全身。
意识到这一点,叶轻晚脊背绷得僵直,落下睫帘掩去眼中星点惶然,语气有些硬邦邦的:“现在可以带我去见知乐了吗?”
姜朔莞尔道:“那是自然。”
姜朔领着她来到一处安静的别院,别院外无人看守,只是院中的小屋被上了把金灿灿的大锁。
叶轻晚先是感到一阵无语。
就算有钱也没见过那么玩儿的,还真是个钱多到没用处的地主老财。
姜朔抱她走到屋子的一扇窗户边,窗户挺大,不过为了防止关押的人从这里逃跑,被安置了金闪闪的栅栏。
叶轻晚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姜朔忽然问道:“现在有力气了没?腿还软不软?”
叶轻晚正奇怪姜朔为何要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居然破天荒的说:“我猜晚晚应该不想这个叫知乐的丫头片子看见你我二人如此亲密吧。”
叶轻晚微微睁大了眼,没想到有朝一日脸皮厚如城墙的姜朔竟能有这番醒悟。
随后她试着动了动双腿,确实不软了,比之适才也有了些许力气。
她点点头,姜朔把她放了下来。
叶轻晚稍有些费力的走了两步到窗子前面,透过那刺眼的金栅栏,她看见了缩在床榻上的知乐。
知乐将自己蜷成一小团,未察觉到有人看她,便一直低着个脑袋,双手抱着膝盖,眼神空洞,呆呆地望着地面不知在想什么,本就沉默寡言的一个人瞧着更加死气沉沉。
叶轻晚见了心疼不已,转过眸子恶狠狠地朝姜朔瞪了几眼,仿佛在说“你就这般苛待我的人?”
姜朔没骨头似的懒懒靠在柱子上,不甚在意地耸了耸肩,扯出个如他人一般慵怠的笑容。
“你别看她被我关在这看起来可怜兮兮,其实那日子过得可比在你们将军府舒服多了。”他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叶轻晚说:“毕竟你瞧我什么时候对你或你的人差过,不信你自己去问她?”
叶轻晚冷然道:“那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呢?”
不知姜朔是真没听出来叶轻晚的嘲讽还是在装傻气她:“无需言谢,都是应当的。”
叶轻晚不欲再同他废话,收回目光转而望向屋子里的知乐,她看着知乐,发现知乐比上次见面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