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晚从容答道:“抱歉,此事不便透露。”
莺姝略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又是好一阵子沉寂。
叶轻晚见莺姝还是没有流露出半点发自内心的喜悦之色,心道看来这次又是白跑一趟,正打算起身带许故和知意打道回府时,莺姝突然有开了口。
“如果我帮了你,你以后还会来找我吗?”
叶轻晚抬眼凝视莺姝,却见她眼中流露出某种难以言说的情绪,像是不舍又像是渴望。
她顿了顿,直截了当地:“不会。”
莺姝也没料到叶轻晚会如此斩钉截铁,笑了一声,艳媚双目中风情曳曳,她娇嗔道:“殷公子好生无情,就是骗都舍不得骗我一下。”
叶轻晚冷声道:“我不喜骗人。”
“如此,奴家就更喜欢你了。”
叶轻晚一时哑然,心中腾腾蹿起一股无名怒火,可算是知道为什么那天晚上许故脸色那么差了,这莺姝委实是太过缠人。
她喝了口酒,压下胸口那股子怒意。
边上的两个人看她们你一言我一语,愈发无聊,以至于知意托着腮悄悄打起盹来。
莺姝道:“殷公子这样直白,难道就不怕我不帮你了?”
叶轻晚道:“怕。”
莺姝眯了眯眼睛,嘴唇翕动,叶轻晚知道她想问,为什么怕还要说出来,莫不是傻子不成。
“骗你你会难过,我大可想出其他法子让你帮我。”
这话听得莺姝愣了好一会子缓不过神,“殷公子果然与旁人不一。”
叶轻晚眼睫微眨,瞅见了在打盹的知意,更加直接:“开条件吧。”
她没心思再跟莺姝过多纠缠下去。
“殷公子痛快。”莺姝抚掌接道:“知晓你之后不止是不会来找我,更可能是连惜春楼都不会再来,所以,待事成以后,殷公子可否再来同奴家喝一顿酒?”
莺姝笑弯了眸子,补充道:“我请。”
许故在旁边迷糊得很,没想到叶轻晚的魅力竟然那么大,把青楼的花魁迷得神魂颠倒的,还自掏腰包赶着上去请人家喝酒。
叶轻晚当然不晓得莺姝到底是打的个什么主意,只觉着这老酒鬼当是找不到喝酒的对手,便应了下来。
叶轻晚道:“只我一人?”
莺姝看了眼旁边的两个摆设,道:“随你。”
随后莺姝便将明日如何准确找到燕姒的法子告知了她们。
得到消息后,叶轻晚也不欲在此多留,道过谢后便带着二人离开了惜春楼。
出楼后叶轻晚有点开始犯困了,当即就掩唇打了个哈欠,眼角渗出点泪花。正当她如释重负般吹着外面令她舒适惬意的冷风时,忽闻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磁性的嗓音。
“花酒好喝吗?殷公子。”
说话那人轻描淡写,却无不透着一股子阴森凛冽的气息,特别是语后那个称呼,带着极其浓烈的讽刺意味,叫人顿觉毛骨悚然。
如被惊雷当头劈中,叶轻晚立时僵在原地,身边两个人亦然。
她艰难地回首侧目,冷不防对上沈珩狰狞面具后那双冰冷的黑眸,隔着几米远都能感到对方身上那瘆人的寒气,刹那间激得叶轻晚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就说前不久怎么眼皮跳得厉害,觉着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况且沈珩又是怎么知道她在惜春楼的?!
直到瞥见许故正偷偷地在往沈珩那边挪就顿时了然。
定是这小子把她给卖了!
沈珩孑然立于风中,大抵是怕暴露身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就同许故一样戴上了张狰狞的面具,寒风吹得他衣袍轻飘,更显浑身杀意凛冽,整个人看着比之前更加凌厉有势。
“--仙女姐姐!”
只见从沈珩身后忽然探出个脑袋,清秀的脸上绽出个透着傻气的灿烂笑容。
他一下子蹦了出来,迫不及待地就要朝叶轻晚扑过去,却被沈珩一把揪住后领,如拎小鸡仔般把他往后扔去。
“.....”这不是刚才那个飞快跑过楼前带起一阵风那个捂得严实的少年吗?!
没想到沈郁竟然忽悠沈铭来干这档子事。
看来除了沈郁,他们统统都被沈珩逮了个正着。
沈珩负手踱步来到她的面前。
“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叶轻晚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心里虚得发慌发怵。
长长的睫毛遮住眸中情绪,沈珩语气冷淡:“且说,我听着。”
叶轻晚心虚地垂下眼帘,避免于他对视,恰好看见自己那一袭束身白袍。
怎么解释?能怎么解释?
说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地就穿上了男装,再莫名其妙地就出现在了青楼,然后又莫名其妙地就跟花魁喝起了花酒?
“我说不出。”她倒说了句实话。
沈珩冷笑说道:“若你找本王借人便是为此,那许故本王就收回了。”
闻言许故眼前一亮,简直是求之不得。
快快快!!赶紧把他收回去!
叶轻晚更不敢看沈珩的眼睛了,每次沈珩真正动怒生气的时候都会带上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