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顿时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忙道:“属下这就去领罚!”
话毕便松开沈珩的腿,仓皇逃去。
沈珩掀眸看了眼许烨竹,动了下嘴皮,淡淡说道:“看来你比本王的话还好使。”
许烨竹摇头笑道:“嗳,但凡他们有你一半的胆识,也不该如此。”
沈珩冷哼一声,径自走回屋内寻找衣服换上,徐烨竹跟在后面,将他背脊上狰狞的伤疤尽收眼底。
等到沈珩换好衣服后,徐烨竹已经喝上了热茶,悠悠然道:“怎伤得这般重?”
随后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丢给了沈珩。
沈珩接住瓷瓶,默不作声落座于太师椅上。
“你到底是看上了她哪点?”许烨竹摇摇头,啜了口茶水,眯缝着眼,感到好笑,“还是说你也需要叶城来助你上位?”
沈珩充满敌意的看向许烨竹。
“与你无关。”他道。
许烨竹古怪的笑起来。
沈珩斜睨他一眼,接道:“再说此事你也给本王滚出去。”
于沈珩的恶言相向,许烨竹不为所动,嘴角的笑意更深更重。
“行了,不打趣你了。”许烨竹道:“找你不止是来给你送解药的,还有叶凝风一事,有了新消息。”
“嗯。”沈珩垂着眼眸,拨开瓶塞,不急不慢地给臂膀的创口上药。
“叶凝风回了歧南。”
沈珩眼皮也没抬一下,显然不是很感冒。
他漠然道:“回去送死?”
徐烨竹笑道:“不,回去继续给沈瑞效力。”
沈珩狐疑:“他那缺失的官银补上了?”
“对,补上了。”
闻声沈珩上药的动作顿了顿,丹凤眼中阴霾骤起,晦暗难明。
许烨竹盯着茶盏里下沉的叶片,意味深长地:“猜猜是谁给他补上的?”
沈珩闭口不言,心底已然有了答案,看来叶凝风已经叛了沈瑞,转身投了别家。
片刻后,沈珩道:“派人盯着他。”
“就不怕暴露?”
沈珩阴鸷的目光朝他投去,挑唇相讥:“本王是该说你太看得起叶凝风那小子,还是该说你信不过自己培养出来的人?”
“都不是,而是你太急。”许烨竹道,“慌慌忙忙迟早会被人抓到把柄,这么简单的道理我不信你不懂。”
沈珩不置可否。
他当然明白如此操之过急,极有可能会露出马脚,况且他就算不去主动争那太子之位,最后也会是属于他的,不过是时间问题。
他等得起,他的阿晚却未必等得起。
静默几许,徐烨竹捋捋白胡,嘴角弯出个颇为嘲讽的弧度:“话说回来,我还真挺好奇叶城的女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绝色天仙。”
“怎的一个二个都看上她了。”
“许故那小子最近也老是跑到将军府去,她是用什么法子把你们主仆两个迷成了这样?”
“.......”
沈珩面色阴沉如水,目光森冷凶煞,淡然的语气里仿佛带着细碎的冰碴,“本王奉劝你别打她的主意。”
这等警告对许烨竹来说不痛不痒。他不甚在意地挥挥长袖,朗声笑道:“我不过关心关心儿媳,你未免太过小心眼。”
沈珩缓和了脸色。
还算是说了句好听的。
许烨竹却得了便宜还卖乖,不依不饶地:“怎么?只要提及她,你都肯承认是我儿子了?”
沈珩不惯着他:“不会说话就滚出去,少在本王这得寸进尺。”
许烨竹轻轻地啧了一声,“还是小时候的你可爱。”
沈珩不言,嫌恶地皱眉,手已然不露声色地摸上了剑柄。
屋内的气氛一时间剑拔弩张。
门突然被破开,伴随一声怒喝在耳边一齐轰然炸响。
“沈珩!!!”
二人闻声一道朝门口看去,只见李煜目眦欲裂,满面含怒,手提一把寒光熠熠的铁剑,气势磅礴地冲了进来。
看那架势估摸着是杀人的心都有了的。
许烨竹顿时来了兴致,一手托腮,一手品茶,摆出一派看好戏的姿态来,笑吟吟地盯着李煜。
沈珩则眉心微蹙,很是迷惑的看着李煜,不知此人今日又是发的哪门子疯。
平日里的李煜温柔儒雅,和善亲人,说句不好听的,哪怕是被抢了媳妇,他都不会像现在这般失态,二话不说提着剑就上门找人算账。
那么究竟是何事会让他如此生气?
很快两个人就知道这是为什么了。
“本候属实是没想到,堂堂楚沂三皇子,远近闻名的翊王殿下,竟能做出那档子荒唐事来。”李煜面色铁青,许是与生俱来的温和谦逊压制住了他几欲喷薄的怒气,哪怕恼到极致也不会破口大骂。
“就算对本侯心存不快,大可直说,何故用这等法子来羞辱本候!”
沈珩长眉紧拧,更加困惑:“你在说什么?”
李煜一张温润如玉的脸庞不知因是气恼还是羞愤,竟涨得通红,两排银牙咬得咯吱发响。他扬剑指向沈珩,劈头盖脸地怒声指责:“为何要叫许故去偷看本侯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