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碗粥吃的见底,沈珩放下瓷碗,眉眼弯成柔和的弧度,目光落到叶轻晚有了血色的唇瓣上。
“阿晚可还满意?”
叶轻晚舔舔嘴唇,不消说,自是满意的。
沈珩危险地眯起眼睛,“都不问问我吃没吃?”
“......”叶轻晚怔忡地看了眼他。
依照她对沈珩的了解看来,这家伙十有八九是巴巴守着她醒过来,滴水都未沾的那种,更别说吃东西了。
可他这个表情......
不好的预感陡然生起。
果不其然,下一秒沈珩俯身欺下,叶轻晚蓦地一惊,看着那张倏然离得自己极近的脸庞顿时脑子一片空白,旋即唇角边蜻蜓点水般掠过点点湿热,再回过神来时,沈珩正餍足地舔着嘴唇。
“不错,甜的。”他微笑道。
被调戏了的叶皇后陡然怒火中烧,双眸大睁,下意识地沉声怒斥:“你放肆!!”
话一出口两人皆是一怔。
沈珩盯着她,她眨眨睫毛,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过了片刻,叶轻晚未及动作,就被沈珩欺身而上,压倒在身下。
墨色长发落在脸颊上,幽幽檀香充盈在鼻尖,看着近在咫尺的俊朗容颜,叶轻晚心跳如鼓。
轻纱帐幔随风飘动,周遭光线忽暗忽明,僵冷的气氛顷刻间朦胧暧昧到了极致。
“你还是第一个敢用这种口吻同我说话的人。”
一开口,声音就已经哑得不像话。
“......那又如何。”叶轻晚别开脑袋红着脸嘴硬道:“赶紧下去,你不睡我还要睡!”
沈珩似笑非笑离她更近几分,直至逼得她无处可躲,才道:“是你将我床占了,现在叫我睡哪儿?”
“还是说,”沈珩道,“阿晚在邀我同眠?”
叶轻晚气得咬牙:“今日才发现殿下你好生不要脸!”在对上沈珩那意味深长的眼神时更是羞愤欲死。
瞧见叶轻晚这副模样沈珩心情大好,眉心陡然舒展开来,他起身笑了笑,道:“不逗你了,睡吧,我守着你。”
见沈珩抽身叶轻晚立刻把头埋入被褥中,在被子里茫然睁着眼睛,心中暗骂自己丢人,竟被沈珩吓到需要躲进被子里才能适缓。
衣料摩挲的声音响起,叶轻晚又在被子里等了一会儿才慢慢探出个头来,然后发现沈珩已经不在榻边了。
她将蒙住脑袋的被子尽数掀开,才看见了坐在书案前在看书信的沈珩。
沈珩察觉到了她窥视的目光,转过头来,灯火下神色都温柔了些许。
“不是要睡?”他道。
叶轻晚咬了下嘴唇,有些僵硬的说:“暂时睡不着,想找人说会儿话。”
沈珩来了兴致,放下书信,支颐看她:“想找谁说?”
“......”叶轻晚恨不能起来掀翻这明知故问的家伙。“殿下觉得呢?”
说罢她又躺了回去,望着头顶的纱幔独自生起闷气来。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总觉着现在的沈珩跟变了个人似的,老爱捉弄于她。
想着,面上霞红一层漫过一层。
沈珩好笑又无奈地看着叶轻晚,收回目光再次拿起书信端详起来,边道:“想说什么都可以,我陪你。”
叶轻晚心蓦地一颤,枕间幽淡的冷檀气息像无数双柔软的纤指,仿佛要撕破她最后的心理防线,仿佛要拉她堕入爱欲的深潭沼泽。
无法自拔。
无可救药。
“很疼对不对?”叶轻晚忽然道。
沈珩抬眸朝她望去,“嗯?什么?”
叶轻晚双目阖实,脑海中不停闪过在牢狱中受尽折磨的孩子。
“在明诏的时候,他们那样待你,很疼对不对?”她问。
沈珩怔愣了须臾,手里的书信一时没握住,掉在书案上。表面虽还是波澜不惊,内心却已掀起惊涛骇浪。
他顿了顿,重新拿起书翻了两页,似是随意地说了句:“都过去了,不足挂齿。”
睫帘轻颤几下,叶轻晚缓缓睁眸,眼神湿润而漆黑。
喉头忽然就更住了。
真的不足挂齿么。
若不是她亲眼瞧见,若不是她亲身体会,还真就被他的轻描淡写给骗过去了。
但她仍然不理解,为何在幻境中她救了他,沈珩却露出那样骇人的神色。
“怎么不说话了?”沈珩放下书,似乎是轻轻叹息了一声,接道:“适才不是你说想同我说会儿话的吗?”
这个时候的叶轻晚哪里还敢再说一句话,只怕是单单冒出个字来,对方就能觉察到她的异样。
但她突然之间不说话更显可疑。
沈珩起身的声音传入耳中,叶轻晚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就在他即将走到她身前看清她的情况是,叶轻晚嘴角一撇,登时合眸装睡。
她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人现在已经站在榻前了,甚至可以想象出,那个人是用什么眼神在看自己。
沈珩没有说话。
看了一会儿后扬手替她将床帷放下。
然后又走回书案前,开始处理手头上的要事。
叶轻晚松了口气,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