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许故悠哉游哉地翘起了腿,晃了起来,半眯着眼眸看着主仆二人打打闹闹,惬意得很。
反正沈珩来了的话他顶多也就被抽几根筋,扒几层皮,横竖都是死,倒不如死前舒舒服服的。
更何况他来不来还是个未知呢。
许故是幸运的,当晚沈珩并没来偷偷看他的心尖尖,许故也怡然自得地躺了一晚上。
翌日艳阳高照,这在初冬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安逸躺了整夜的许故,登时就发现这树上边简直比屋檐上还快活,又能遮阴又能挡雨,就是容易遭雷劈。
他拨开层层枝丫,刚好能瞧见坐在窗户前的叶轻晚,见她仍安然无恙的待在屋子里,他便放心的继续睡了,毕竟昨日躺得舒服确实是挺舒服的,就是没想到那俩姑娘能聊一晚上,害他担惊受怕地盯了她俩一整晚没睡。
傍晚,到了即将赴约之时,叶轻晚亲手把两个丫头打扮成了自己的样子,打算分别将她们遣往不同的地方来吸引宁秀雅的注意力。
叶轻晚先是对知乐郑重其事地吩咐:“这次你不用去思夜楼,叫车夫载你去七星阁,不用进去就在马车上,明白么?”
“明白,姑娘。”
叶轻晚颇为赞许的点头,又看向知意,而知意则是兴高采烈的等待着叶轻晚给自己分配任务,同打鸡血了似的,全然不像一夜未眠的人。
那么她该将知意差到哪里?
城西?她不熟,城北?她也不熟。
惜春楼?
......
知意看出叶轻晚的困惑,自荐道:“奴婢可以去宸王府!”
叶轻晚眼前一亮,她怎么没想到。
宸王府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如若知意去宸王府的话,跟踪的人必然会把知意认成是去找沈洵的她,从而绝不会想到,真正的她还在府里。
叶轻晚颔首道:“那你便去宸王府吧。”
然,是最好的选择,同时也会是最危险的选择。
有了上次许故被沈洵打伤一事,叶轻晚不由有些忧心沈洵是否会对知意动手,不过想来应该不会,毕竟沈洵是见过她这丫头的。但宁秀雅那边就说不准了,她若认准了知意就是自己的话,一定会加派人手跟踪知意,届时要是她们发现不是自己,会不会为难知意?
“等等。”叶轻晚再度犹豫起来。
“姑娘可是在担心知意?”知意笑嘻嘻的,总是能将叶轻晚心中所忧猜得八九不离十,“不打紧,姑娘办事要紧,奴婢必定会保护好自己的!”
她偏着头,一双灵动眼眸里闪动着晶亮的光泽,清透的黑中倒映着叶轻晚的微微惊讶的面庞。
知乐莞尔道:“没错,姑娘就放心去处理要事吧,我们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安危,不给您添麻烦的。”
刹那间叶轻晚心跳漏了半拍,她朱唇微启,艰难翕动,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她知道她们那是信任自己,哪怕她们无法全身而退,她们也相信,自己有办法保全她们。
面对她们的以身犯险和无条件信任,叶轻晚回以足够让她们二人安心的真挚笑容。
“好。”
都安排妥当过后,叶轻晚嘱咐道:“你们算好时间,半个时辰后便折返回来,勿要多留,我那边解决完事情很快就会回来的。”
两个丫头点头应是,一道盖上斗篷各自出了门去,一前一后登上叶轻晚安排好的两辆马车,叶轻晚则偷偷藏在暗处,观察着那两辆马车的情况。
果不其然,两辆马车刚一出发,便有一批人分成两路各自跟了一辆,叶轻晚认得,那些人无一列外都是出自落晴院。
都是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她恨得咬牙,恨得即刻就想冲上去把他们一个个给生吞活剥,但她现在还不能。
叶轻晚在心里将刚才跟踪的那些奴才的脸都默默记了下来,待她回来,这帮孽障一个都别想跑。
待人都走后,整个将军府的防备松懈下来,叶轻晚来到矮墙面前,略有些费力地翻了出去,趁着无人注意徒步朝思夜楼走去。
此刻南苑中,得到消息的翠瑶凑到宁秀雅耳边说道:“夫人,两个打扮都很像三小姐的人一道出了门。”
宁秀雅抬起头,目光阴冷,她沉吟道:“分别都去了哪儿?”
翠瑶道:“一辆去了七星阁,一辆去了宸王府。”
宁秀雅勾起一抹冷笑:“多加派人手去跟宸王府那辆马车,跟七星阁那辆的人数不变,待下车了看看她们到底谁才是叶音。”
翠瑶颔首。
宁秀雅倏地笑了起来,阴恻恻的说:“翠瑶,要不我们打个赌如何?”
翠瑶猝不及防,顿了顿,有些迟疑:“夫人怎么突然来了兴致。”
“心情好罢了,”宁秀雅道:“若我赌赢了你便替每日替我伺候雨儿起床,若我赌输了,我便允你一个要求,什么都可以。”
翠瑶心中大喜:“夫人想赌什么?”
“我们就赌,哪辆车上才是叶轻晚。”宁秀雅的脸上带着胜利者独有的笑容,玩味道:“我让你吧,你先猜。”
翠瑶毫不客气:“那奴婢猜肯定是去宸王府的那辆。”
宁秀雅笑呵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