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晚笑了笑,不再理会两个小丫头的打闹,兀自起身朝知意的房间走去,知意见状哼了一声,放下袖子跟了上去。知乐无奈耸肩,知道自己也跟上去的话不太好,便留在了屋子里。
二人来到房内,一眼就看到了上半身缠满了纱布的许故。
他醒过来倚靠在榻上,一头墨色长发胡乱地散于两肩,额前的碎发盖下来遮住斜飞的英挺剑眉,许是因身处陌生环境,纤长睫羽下那双明亮眼眸透着点茫然,又有些许不安。
叶轻晚自心中评价道:嗯,不错,还挺好看。
若抛去他杀手身份,再抛去那木讷的性子,应当也是个不输任何皇子,意气风发的翩翩公子少年郎。
许故见叶轻晚朝自己走来,毫不犹豫地就要下榻来谢过叶轻晚。
叶轻晚柳眉一挑,出言阻止他的行为:“还是躺着吧,不用谢我,我不过随意给你包扎了一下而已,要谢的话,就谢这丫头吧。”
说罢,她扬了扬手背,示意身后的知意走上前来。
但半晌过去,都不见人从后边走出来。
叶轻晚狐疑地回过头看,只见知意低垂着个脑袋,耳根几乎都红透了,她拽着自己的袖子,一直扭扭捏捏不肯主动走上前去。
“......”叶轻晚默默地从她身前走开。
没了遮挡的知意顿时慌了神,忙地晃着小脑袋寻找藏身掩体,却猝不及防地撞上那对带着迷茫困顿的黑眸。
她不知所措地朝后退了两步,支吾道:“我、我也没做什么,都......都靠姑娘,多亏了她开、开的药,恩公哥哥你才能醒过来的!”
听了知意的话许故更茫然了。
主仆互相谦让,那他到底该谢谁?
要不干脆一起谢过了吧。
想着,许故便准备起身下来对二人道谢。
却被站在一边的叶轻晚用一个凶狠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也不能说是凶狠,甚至可以说还有点可爱,叶轻晚浑不自知,许故自然也没看出来她的眼神警告,但直觉告诉他,他现在不能再乱动。
“你要谢的只有她。”叶轻晚道:“是她担着风险私自把你带了回来,亲手把你身上的血迹擦拭干净,又一勺一勺耐心地给你喂药,还把床让给你,怕你伤情忽然加重,便一晚上都守在你身边,直到你现在醒来。”
许故匪夷所思的喃喃:“知意姑娘你......”
“无事,无事,举手之劳!”耳根的绯红瞬间蔓延到了脸上,知意冲着他直摆手。
未及许故下榻单独谢过知意,叶轻晚便将知意支了出去。
看着再打开又合上的房门,许故顿感迷惑。
他不由自主地看了眼自己**的身子,又抬头看了眼叶轻晚,双手下意识地把被褥往上拉,试图遮住自己暴露在外的肌肤。
叶轻晚瞬间无语。
“别拉了。”叶轻晚嗤道,“我对你身子没兴趣,别这副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对你怎么样,你不怕被误会我还怕呢。”
许故这才松了口气。
叶轻晚走近许故,抬起眸子盯着他:“说吧,是怎么回事。”
许故嘴角一抽,不自然道:“什么怎么回事。”
“装傻充愣是吧。”叶轻晚冷哼一声,“我问你是怎么受的伤,又是怎么跑到我落晴院来的?”
许故思忖须臾,才缓慢解释说道:“是在下执行任务时,不小心被对方的人打伤,正好落到了叶姑娘您的院子里。”
话是实话没错,但却将具体细节隐得滴水不漏。
许故觉得自己难得聪明一回,竟能把话说得这般绝妙。
只不过......叶轻晚那冰冷的神情,再加上那种“你看我信吗”的目光,让许故没来由地心慌起来,仿佛心中所思所想都无所遁形。
果然,下一秒叶轻晚浅浅勾唇研出一个冷笑,说道:“什么样的人才能将你伤成这样,还好巧不巧掉到我的院子里呀。”
“你说对吧,”叶轻晚笑得诡谲,一字一顿犹如重锤直击心脏:“许首领?”
“......”许故看向她的目光中皆是意外。
她是怎的知晓自己身份的?
在僵持不下的气氛中,许故始终坚守着自己的立场,他道:“叶姑娘,您就不要为难在下了。”
原以为叶轻晚会继续发难,谁知她点了点头,说:“可以啊,我不为难你。”
许故皱起了眉。
叶轻晚微微侧目,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却锐利如刀。她乜视许故说道:“那你告诉我,是谁将你打伤成这样?”
看着少女眼神中那一点执拗,许故终是败下阵来,觉得告诉她这个应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便叹了口气道:“是沈洵。”
叶轻晚僵硬了一瞬。
怎么是沈洵。
她差点给忘了,沈洵的武功几乎可以同姜朔沈珩二人匹敌,自然也是能把许故打成那样,只是......如果真是沈洵的话,他又为何要打伤许故?
叶轻晚说到做到,在得知真凶后便默不作声地退了出去,把知意叫了回去,将剩下的独处时间留给了他们二人。
反正现下她首先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