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如叶轻晚所说,叶盛是个顶顶好色的,他喜爱皮肤光滑白嫩的女子,恰好戴姨娘抓住了这一点,把自己的皮肤保养得还同十七八岁少女那般滑腻似酥,惹得叶盛成天都窝在她那芳华居里。
而她呢?日日操劳将军府大大小小的事,哪里得空去保养这些,顶多只会用脂粉遮一遮憔悴的容色,哪怕她再温柔再贤淑,在叶盛眼里都是个不想亲近的黄脸婆。
试问她能忍吗?
她当然忍不下去,可那又如何。
好在,哪怕叶盛不宠她,她正室这个位置仍然可以坐得稳稳当当的,就算再来十个像戴姨娘那样的也无人能撼动,就凭她有本事能让叶盛的后院只有她和戴姨娘,就凭她有儿子,而戴姨娘将永无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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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石交错的小道上,夜色微凉如水,青灰色的墙面上映着几道幢幢人影,知意与知乐一前一后手里提着灯笼,为在她们中间的二人引路。
将军府大门前,几人停下脚步,叶轻晚转过身来稍带关切的道:“已经那么晚了,要不今日就在这歇息了明日再回吧。”
白嫣然看了看跟了她一天的几名家丁。
几名虎背熊腰的家丁此时正可怜的蹲在墙边,个个都是一脸疲倦,在听到叶轻晚的话后几乎都一致的把脸耷拉下来。
“不了。”
于那几名苦着张脸的家丁她心中生愧,头一次回绝了叶轻晚的好意:“我得赶紧回去给爹娘报个平安,那么晚了她们见我还没回去肯定是急坏了的。”
叶轻晚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客气,留都不带挽留一下:“那行,去吧。”
白嫣然踏上马车忽而停下了动作,她回过头来望着目送她的叶轻晚,又忧心起来。
站在大门口的叶轻晚看起来小小的一只,娇娇软软的,给人一种特别好欺负的感觉。她很难想象,这样娇滴滴的小姑娘,那么多年来是怎么在那帮包藏祸心的亲戚身边活下来的。
“怎么了?”叶轻晚问。
“轻晚。”白嫣然叹了口气,她反复思量了许久,做出了一个决定:“若是她们在为难你,你派人告知与我,我会尽量想办法的帮你。”
叶轻晚有些愕然,反应过来后觉得鼻子有点酸酸的。
原来这世上真的还有那么个除了爹娘兄长之外如此为她着想的人。
“好。”
听到答复白嫣然这才放心的上了马车。
看着消失在街角处的马车,叶轻晚倏地就想起前世白嫣然的失踪。
不管是什么原因,现在上天给她重新来过的机会,这回,说什么她都要护好了她。
知乐看叶轻晚在发呆,拽了拽她的袖子担忧的道:“姑娘,回屋吧,外头凉。”
叶轻晚回神,笑了笑:“好。”
回屋后,叶轻晚坐于窗前,膝上置着那把她兄长送的瑶琴。
她垂目扬手,轻抚琴弦,随之发出清澈明净的琴音。
方浣完衣回来的知乐看到此番情形不由忧心的问:“姑娘,都那么晚了要不就先休息了吧?”
知意也跟着附和:“对啊,琴什么时候都能练,现在都半夜了,歇息吧姑娘。”
两个丫头都不理解,自从落水以来自家姑娘性情大变不说,还从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变得样样精通。并且每每回屋后不是看书就是弹琴,不是弹琴就是自己与自己对弈。
静默几许,叶轻晚突然发问:“知乐,上次让你替我收好的药呢?”
知乐怔然一愣,虽不解叶轻晚要做什么,但还是听话的去把药拿了出来。
知意脑袋聪明,立时就悟了叶轻晚准备做什么,她捂住嘴不让自己惊叫出声来:“......姑娘你,你打算报复她们?”
“什么报复?”她冷笑一声,嘴角弯出一个嘲弄的弧度:“别把话说得那么难听。我不过是教她们知道,什么叫做自讨苦吃。”
话音方落,院子里便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旋即敲门声响起,门外的小厮恭敬地道:“三小姐,二夫人让小的过来取药。”
叶轻晚不语,对着知乐使了个眼色,知乐会意,将方才取出来的那包药交给了门外的小厮,小厮道过谢后又匆忙的赶回南苑。
叶轻晚低声道:“去把南苑那个脸上有块红疤的小厮给我叫过来,尽量别让人发现。”
“……姑娘?”知意试探性的问。这夜深人静的让她去叫一个小厮,还是去南苑,这下饶是知意在聪明,也不理解叶轻晚这是打算做什么了。
叶轻晚掀起眼帘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去。”
分明不轻不重的语气,却是叫人不容抗拒,知意抿了抿唇,咬着牙一头扎进了黑夜中。
叶轻晚勾唇浅浅一笑。
南苑那边亲自派人来取药倒是又给她减轻了不少嫌疑,加之宁秀雅关女心切也绝对以为她不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从而对这药放心许多,但是……
她还真就敢。
知意办事效率极快,没一会儿功夫便将那小斯悄悄叫到了房间内。
那小厮原本还睡眼惺忪,在看到叶轻晚的瞬间如看到了地狱罗刹般吓得猛地一激灵睁大了眼睛。
小厮眸光惊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