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又听到她说:“我的名声倒是无所谓啦,但是牵累到殿下你可就不好了,那样的话我可是会内疚的呢。”
叶轻晚暗自偷笑,她知道沈珩最厌恶这样怪腔怪调说话的女子,被她那么一恶心,估计今后应当会离她远远的,不再纠缠于她。
谁知,沈珩目不斜视的注视着她,极为镇定的道:“无妨,本王不看重这个。”
叶轻晚:“???”
震惊之余,处理完叶凝雨那边事情的白嫣然又匆忙赶回叶轻晚的身边,一上来就二话不说的将自己身上的浅紫斗篷脱了下来替她系上。
叶轻晚也懒得再去理睬沈珩,狐疑的看着白嫣然转而一把握住了为她系斗篷的手,沉声问道:“你不冷?”
手被对方紧紧握住,却并不妨碍白嫣然手中仍在进行的动作,她对着叶轻晚微微一笑,柔声道:“我无事的,我身子好。”
话毕,她才想起将叶轻晚救起来的那个男人好像就在她们身边,她抬起头想与那人道谢:“多谢这位公……翊王殿下?!”话音未落,她被那张脸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沈珩不语,目光一直停留在叶轻晚身上的那件紫色斗篷上,须臾,他又看了看自己身上还在滴水的衣袍,似是想到了什么,他皱了皱眉毛。
“殿下?”白嫣然试探性的唤道。
沈珩这才将又将视线落回到二人身上,冷然开口:“何事?”
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那个冰冷的语气简直让人感到如坠冰窟的冷。
瞧见沈珩那张冷着的脸,白嫣然很没底气的说:“那我先带轻晚回去了……”
他答得极快:“我送你们。”
见沈珩还是不肯放弃,她拉过白嫣然,独自对着沈珩佯装出伤心的样子,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假话:“殿下你还是先回去把自己的衣服换一换吧,莫要因为我让自己受了凉,不然我会很难过的。”
白嫣然一愣,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忽然发现,自己似乎已经一点都看不透她这位好友了。
她所认识的叶轻晚原来是什么样的呢?
原本的叶轻晚娇纵、桀骜、恣意妄为,却又是单纯、天真、心地善良;正因为她知道叶轻晚其实并不似表面那样顽劣不堪,且比起许多两面三刀的世家千金名门贵女好上不是一分半点。
这也就是为什么当初她愿意与叶轻晚做朋友。
白嫣然心想,一定是有什么原因,才会使最初懵懂无知,无邪纯善的叶轻晚变成后来人人皆嫌的草包恶女。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她的直觉告诉她,这其中绝对与叶家二房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可是知道又如何?她始终只是个局外人罢了,能够做的就是待在叶轻晚的身边,尽量让她少犯些错。
可是,自从她不在的那段日子里叶轻晚落水后整个人都变得奇怪起来。如今的叶轻晚时而乖戾时而沉稳,时而冷漠时而轻佻,就好像她从来不认识的另一个人一般,但好在,叶轻晚无论如何,都未像叶凝雨所说那样怀疑自己,且真心待自己好。
有这一点,就足够了。
发现沈珩又是好半天不说话,叶轻晚微微仰首,只见沈珩依然面无表情不为所动,看向她的眼神是平静无波澜,完全没有表现出一点被膈应到的反应。
叶轻晚心头一跳。
什么情况?怎么回事?沈珩脑子进水了?沈珩不是一向厌恶这种人吗?她都这样了,起码给点反应才对吧?
就这样,三个人都一言不发,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气氛一时间安静得有些诡异。
“姑娘!”
突然一声惊叫,打破了这份诡异的沉静。
叶轻晚心下一松,心道救场的来了。
知意领着知乐小跑的向他们跑来,一看到浑身湿淋淋的叶轻晚两个丫头大惊失色,特别是知意,就差没急得跳起来。
叶轻晚扬手扶额,她甚至已经猜到了知意接下来要说什么话。
但她这次猜错了。
知意并没有像往日一样第一时间询问她这是发生了什么,而是学着方才白嫣然的样子准备脱掉自己的外衣往她身上套。
叶轻晚:?
这是一起商量好了要把她裹成粽子?
“别脱了。”叶轻晚蹙了蹙眉,按住了她的手,道:“裹再多也没用,还是先回去把衣服换了最好。”
说完,她看了眼沈珩,只见沈珩又在看自己湿透了的衣衫。
叶轻晚撇了撇嘴角。
她心想:沈珩该不会是也想脱衣服给她吧?
实际上,沈珩还真是那么想的。
若不是他衣衫尽湿,叶轻晚身上披着的只能是他衣袍。思及此,沈珩心头立刻升上来一股烦恶。
倏忽,叶轻晚再次心生一计,心想这次一定能恶心到沈珩,只听她把语气中的凌厉尽数收敛,语调放温软了的道:“殿下你听话好不好?先回去把衣服换了。”
像极了在哄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此话一出,除去沈珩在场的三个人都汗毛倒竖,齐刷刷的望向她。
果不其然的,沈珩当即就转过身一句话也没有留下的离开了此地。
叶轻晚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