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池边上聚满了妙龄佳人,她们指着那一大片碧翠欲滴的叶子和如霜似雪的花儿,有的慷慨激昂,即兴赋诗一首,有的翘着兰花指,哼起了小曲;有的眉头紧锁,泛起了忧愁。
“其实,我不喜欢赏花,好无聊啊,我又不会作诗。”
白糯笑笑,“我也不会。”
厉文隽看着那些个温柔如水、美丽动人的女子望着白玉无瑕般的莲花欲语还休的模样,她直摇头,“真要我赏花,可能无聊得全给摘了,我下去游着摘。”
“噗~”穆景杨失笑,“使不得,此水中仙子乃是我天灵的国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自古以来,是文人雅士的最爱,若无圣旨,擅自采摘,视为……”
“我就开个玩笑,叨叨叨的。”厉文隽睨了他一眼,“叨叨叨,话痨!我就说一句,你说了这么多。”
穆景杨:“……”
“噗~”白糯失笑,“你是第二个被嫌弃话多的。”
穆景杨有些哭笑不得,“失礼了。”
“两位随我来。”
他们沿着莲池边上的道一直往前走了一会儿,来到了相思湖边,挑了一艘可同时容纳十人的船。
厉文隽率先跨了上去,穆景杨默默地收回了刚伸出去的手,只见她一只手架住了白糯的半个身子,两人稳稳当当地走到了船头的小桌子旁边坐了下来。
湖面上波光粼粼,月色与夕雾淡蓝的湖水相映着,宛如一副美不胜收的水墨画,当真是“人在画中游”。
船夫摇起了双桨,边上一身浅绿色流光纱裙的女子抱着琵琶,含情脉脉地望着远方,纤细修长的手指搭在弦上,轻轻地拨动着,发出几个清脆悦耳的声音,犹如玉珠走盘。
“好美啊!”白糯惊叹道,“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穆景杨点点头,“曲儿美,诗更妙。”
“不敢居功。”白糯摇了摇头,“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出自于白居易先生的《琵琶行》。”
“白居易是……”
“白居易是一位伟大的现实主义诗人,跟王维是一个时代的人,你能念出王维的诗,不应该不知道白居易呀!”
“小白姑娘有所不知,改朝换代之时有许多变故,流传至今的诗文寥寥无几。”
“那……杜甫你知道吗?”
“不知。”
“杜甫比王维小十一岁,白居易比杜甫小六十岁,他诞生时,王维已经逝世了。”白糯看向厉文隽;
“这么说,在王维之后的诗人他们这里是没记载了,难道这里是在唐朝时期分裂出来的一个时空?”
厉文隽耸耸肩,“我不懂。”
“穆世子,你知道唐朝吗?”
“不知。”
“那你怎么会王维的诗?”
“前朝有个王爷叫做慕容修,生平喜爱云游四海,收集天下文人的诗词歌赋,传于学堂上……”穆景杨娓娓道来;
“这位王爷不求功名利禄,不喜荣华富贵,清苦一生,只为寻得天下间各色各样之学问,造福黎民百姓,其收集的诗篇不下于……”
厉文隽打了个哈欠,“你们要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是吗?”
她一脸嫌弃,“下次还约着看雪看星星看月亮呗。”
白糯哈哈大笑,穆景杨则有些尴尬。
“王维的诗也是这位王爷搜罗来的吗?”
“正是。”
“那他后来呢?”
“不知所踪。”
白糯若有所思,“那……这里就跟唐朝没有关系了……”
“唐朝?”穆景杨摇头,“未曾听说过,即便是地罗、玄丘、黄岐,也……”
厉文隽敲了敲桌子,“跑题了!”
她一脸嫌弃,“就你们话多,讲这些没用的。”
白糯立马认错,“是,我跑题了,话多!”
“是在下失礼了,话多。”
“你那么着急找我们干嘛?是不是大胖那边出事了?”
穆景杨神色凝重起来,他扫了一眼周围。
“我们都在湖中间了,没人听得到,你快说!”
“据可靠消息,萧统领已发现他们的踪迹,正在追捕!”
白糯一惊,连忙将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
穆景杨沉思了一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来不及了。”
厉文隽站了起来,“嗯,现在必须马上联系他们,让那老头自己跟朝廷谈判。”
“万不可冲动行事!”穆景杨用眼神示意她坐下来。
“好,你有什么计划?”厉文隽坐了下去。
“依我之见,只能靠小白姑娘了。”
“她一个人去?不行。”
“猴哥,他说的是对的,你们都不方便出面,而且我跟张震天熟一点,比较容易沟通。”
“朝廷如果不同意,到时候我们就成了反贼的同伙,会被处决的。”
穆景杨点了点头,“若谈判失败,我们再商议如何救人。”
厉文隽想了想,“你说得对,万一失败了,我们就全搭进去了。”
他们小声地商量着,不一会儿,厉文隽拍手叫好,“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