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黄初元年,公元235年,冬,腊月初八。
自辽东太守.公孙渊起兵叛乱以来,已有四个多月了。这几个月以来,各地的战报便如雪花一般,接连不断的飘入了帝都洛阳。
无非是,今天哪个城池又被攻陷了,明天哪个校尉又被斩首了,后天哪个都尉又投降了,朝廷的各个衙门,早已乱成了一锅粥,这其中几乎没有一封捷报。
止到最近这几天,或许是因为天冷了不好动兵,也或许是其它的一些什么原因,所以噩耗才堪堪少了下来。
如今,帝国北部各州和的大致战况是,由于幽州的全境沦陷,所以压力自然就到了冀州和并州身上。冀州和并州,现如今所面临的是辽东公孙渊、高谈德、草原羯族、乌桓等,大约三十五万叛军的压力。
雍凉二州,则面临着鲜卑.轲比能、羌族.姚士祥、氐[di]族.符柔万年,大约十五万叛军的围困,另外还有一些趁火打劫的小部落。
益州相对好一些,只有北部有着氐族的三万大军。
而这种消息就算想堵,又怎么能堵得住呢。这几个月来,天下的百姓们对此无不议论纷纷。
“这仗怎么打的,怎么成了这个鸟样子了。”
“是啊,想当年曹大将军横扫北庭的时候,不是很威风的嘛。”
“那时候大将军领着十多万军马,就敢深入大漠数百里,最后还彻底平定了匈奴王庭,俘虏几十万啊,怎么现如今就不行了呢?”
“话可不能这么说啊,今时不同往日啊。”
“难道说,这里面还有其它的什么事情?快说来听听。”
“建安年间的那一仗啊,大将军麾下虽然只有十五万军马,可都是骑兵,最重要的是每人都配备了,江陵王.曹植大人最新改良的铁马镫。那匈奴人的骑兵跟咱们的骑兵的战力,跟咱们大魏的骑兵完全不再一个层次上啊。更何况,当时匈奴人也只有二十万大军啊。”
“那今天又有什么不一样呢?”
“首先,这一次起兵反叛领头的啊,其实不是胡人,而是辽东的公孙渊啊。”
“啊?原来是他呀,听说朝廷前几年对他是又给兵,又给饷的。咱们陛下继位之后,还特意封他做了乐浪公啊。”
“所以说啊,真正能伤害到咱们的,往往都是这种汉奸似的自己人。去年平定王平的叛乱之后,朝廷还特意给了他们数千柄苗.刀、陌刀,甚至还给了他们几十名工匠啊。没想到这群王八蛋,竟然恩将仇报,反过来用给他们的这些东西来对付咱们。
你想想呗,就草原胡人那几下子,他们的铁马镫还有苗.刀都是哪来的,还不都是公孙渊这老小子提供的?要不然,就那群唯利是图的胡人,他们能心甘情愿的,供他驱使,奉他做燕王?做梦吧。”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呢。”
......
(本章未完,请翻页)
神都,洛阳城,承明殿内。
这一日,一如往常的大朝会。
宫中早就有消息隐隐传出,当今的皇帝陛下,要在年后御驾亲征,坐镇长安。而且传闻就在这几日,便会做出最后的决定。
只见那高高的龙阶之上,皇帝.曹丕闭目端坐在龙椅之上,一言不发,而大殿之内也是安静的吓人。
良久之后,曹丕才缓缓的睁开眼睛,“众位爱卿,如今公孙渊叛乱迄今已经有四个来月了,不知诸位可有破敌之策?”
话音方落,只见一名中年大臣手持象牙芴板缓缓走了出来,定睛一看竟然是那曾经随军北征的太仆.孙礼,“启禀陛下,微臣有本。”
“爱卿,快快奏来。”
得到了曹丕的首肯,孙礼开始夸夸其谈,“臣遵旨,微臣愚以为。当下之战局,表面上看起来冀州和并州大压力最大,可是最需要援助的,反而是雍凉二州。那冀、并二州虽然有着三十余万的叛军,可如今因为天寒地冻的,北地孤苦,而此二州大多城高墙厚,叛军反而不易攻破。
更何况司徒.陈群大人镇守信都,而且冀、青二州的十万援兵,已与数日之前,到达了冀州和并州的北方边界,虽然兵力仍有一些捉襟见肘,可是那叛军想要南下一步,反而难了。
可雍凉二州就没那么简单了。一来,雍州之地十不存三,那鲜卑单于.轲比能雄才大略,如今率兵数万,对我长安关中虎视眈眈。二来,凉州四郡之地,如今也只剩下了敦煌、武威二郡。若不是刺史.邓艾和太守.仓慈平日里有所准备,恐怕也早已沦陷了,到如今凉州的他们已经坚守了四个月了。因为叛军隔在了中间的缘故,我朝廷的援兵即使是想要救援,也得先打通道路才是啊。
如今,最不需要担心自然是益州,有钟会将军和郭淮将军在,平定北部叛乱那是迟早的事情。但是平叛的前提是北方的轲比能、姚士祥他们不会挥兵南下,由此可见雍凉的战局,实乃我平叛之第一要务啊。”
“孙礼大人,所言有理,臣深以为然。”
孙礼堪堪讲完,又有一位同样身着赤色武将服,头戴武弁大冠,手持象牙芴[wù]板应声走了出来。竟是那曹氏宗亲,执金吾.京畿守备大营统领.曹真,曹子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