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海棠杀了三个人就要面临枪毙,张秋雪要真这么干,距离被枪毙也差不到哪儿去。
“不是你还能是谁?我知道我自从做了这个基地之后抢了你不少生意,也知道你恨我,全村上下,你说说,除了你整天看我不顺眼,还有谁?我不是说了嘛,只要你愿意要,我的牛羊送给你都行,可你咋这样干事呢?”
“……”真他娘绝了。
什么叫佛口蛇心,张秋雪真是见识了。
这一群首长也有点发懵,本来是看情况的,怎么倒成了两个女同志吵架了?
张秋雪正要再说话呢,韩千钧忽然开口:“恨你?要是因为我刚一倒下你就迫不及待来抢我家媳妇和孩子唯一能有进项的基地,确实该恨你。”
老乡点起的火把火堆面前,火苗跳动,男人的黑脸一点儿表情也没有,正用背心一下一下擦着刀。
也不知道那把刀是从哪里来的,切口锋利,月光之下寒光涔涔。
韩千钧那么站着,张秋雪只觉得他一言不合就会一刀给袁秀莲来个对穿。
她咽了咽口水,就听这个男人不紧不慢地继续说:“倒是你,一回回想抢基地,一回回也没抢着,路过我家门口都要哼两声,吐口痰,应该是恨毒了张秋雪吧?”
张秋雪:“……”
这话要是村里的妇女们七嘴八舌的说出来恐怕一点儿效果也没有,可就韩千钧这么个人,一边擦刀,一边瞟着袁秀莲说出来,让人心里直冒寒气,又觉得他说的是真的。
“我哪有?我那是看她太不容易了,既要照顾你,又要照顾孩子,还得看着基地的活太累了,所以才想帮帮她。”
袁秀莲急切又委屈,高傲的脑袋也低下去了,任谁看了都像是张秋雪和韩千钧两口子在欺负人。
张秋雪就拽了拽韩千钧的裤腰,让他别在说了,他估计不是这种小白花的对手,不成想韩千钧点了点头,竟然“嗯”了一声,十分认真地说:“那真是谢谢你了啊,早不帮,晚不帮,我一倒下你就来帮忙了。”
向来说话硬梆梆的男人,一口吐沫一个钉,语气竟然和缓起来了。
但是,这种和缓的温柔非但没让人觉得舒服,张秋雪还有种天很冷、毛骨悚然的感觉。
人群里开始响起或咳嗽或忍笑的闷哼声,很显然,这种异样的感觉并不是只有张秋雪才有。
罗云天最耐不住性子,第一个就要跳出来,被刘思远死死拉住了。
他们都不说话,那些比他们官小的就更不说话了,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的看热闹。
“既然两边谁也说服不了谁,咱们报警吧。”张秋雪说,“我这个人是处处爱掐尖,但要说我干这种杀人放火谋财害命的事,我可不承认。家家户户都有孩子看着呢,要是我做的,不用你说我也会承认,不是我做的,把我打死我也不会认。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
张秋雪朝袁秀莲笑了一下,跟韩千钧一样,一改刚才的咄咄逼人,特别耐心,特别温柔地问:“袁大姐,该不会,我一定罪,你就立刻接管我的基地了吧?就这么一个基地而已,你也不是没有,咋一直这么惦记呢?怎么着?我这地底下有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