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和高建国挠了挠头,往前走了两步,“书记,我们今儿过来就是打算跟咱们商量一下这件事的。”
林有志让张秋雪一针鸡血给打得有点兴奋过头,光顾着想以后的计划,把这俩人给忘了,一听这话张和平连忙把俩人叫进来。
“啥?是啊?来来来,你们跟我说。”张和平叫了李燃,俩人带着陈远和高建国到另外一个屋,更具体地去商量这件事去了。
“堆肥沃肥的事先不着急,回头我再找张秋雪问问到底是怎么个办法,这一句两句的我怕不行。”外边的人也没闲着,林有志接着说:“也不知道这干旱得持续到啥时候,要是一旱三个月,咱还跟以前一样种水稻怕是不行,别的咱又没种子,大家伙儿想象办法。”
张秋雪不知道自己一针鸡血让大家都“嗷嗷”叫了,她又带着小北去看了看韩千里。
韩千里这几天好多了,头上的伤已经不流血了,难得的在这大热天里也没化脓,这可多亏了陈远一遍遍给他换药,林霜在这事也没小气,两口子对陈远感激得不行。
那天晚上的事韩千里也听说了,堂堂八尺大男人,又羞又恼,见了张秋雪要给她下跪道歉,张秋雪赶紧把他扶起来了,她可不想折寿。
竹荪和猴头菇的事张秋雪也没瞒他,她挺自责的,要当时低低头,可能就卖了。
“那咱就自己吃。”家里没啥好东西,听张秋雪说不能卖以后林霜每次做饭都给韩千里吃一点儿,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感觉韩千里比前些天好得快了,林霜决定自家那些都让韩千里吃了。
几个人正在院子里说话,就听外边远远地传来哭声、吵闹声和叫骂声,张秋雪一听,脸色就有点微妙。
因为这吵闹的人正是韩和平、韩宝立和万杏花他们那一大家子。
“我奶他们回来了。”铁栓从大门口蹿进来,立刻就要关大门。
他最怕吵架了,每次都他们家吃亏。
有好几个在那边乘凉的知青见了也立刻提着小板凳进屋了,几个孩子六神无主地团团乱转,“咋办咋办?娘,他们要来咱家闹咋办?”
林霜看了看张秋雪,一咬牙,架着韩千里就把他弄回屋里去了。
锅底灰抹上两把,水往脸上撒了点,没一会儿屋里传出一阵儿比外面更高亢的叫声。
“哎呀,当家的啊,你咋这么惨啊,你快点醒醒啊,都怪那杀千刀的韩和平和韩宝立啊,连你救命的钱也要搜刮走,你吃了那么多药也不管用,钱都花完了,这可咋整啊?”
林霜声音在前,四个孩子声音在后,哇哇的,一浪高过一浪。
张秋雪一愣,忽地“噗嗤”一声笑了。
“娘?”小北茫然地瞅瞅屋里,又看看大门外,小脑袋瓜摇成了拨浪鼓。
“没事,你婶婶也是个女中诸葛了。”张秋雪要笑死了。
农村这么叫可不好听,那叫号丧,难为林霜想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