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路南惊魂未定地松开手，双腿发软跌坐在唐疏黎旁边。
面前丑陋的深海鱼甩着尾巴游走，男生怔怔地，忽然低头用发着抖的双手捂住脸，摸到了发红眼眶流落的泪珠。
“没事。”
唐疏黎有些无奈地伸手，轻轻搭在男生肩膀，这个动作就像是触及了什么开关按钮。
成路南紧紧咬着下唇，防止自己抽噎出声，但肩膀轻微发抖，近乎崩溃地哭泣。
围观的吃瓜群众都不明所以一脸懵，对这么一场意外窃窃私语搞不懂状况。
“这是怎么回事？”
“这两个人当着导师的面这样，闹这么一出不会还是因为分手的事情吧？”
“你说呢，毕竟三四年这么长的日子，哪能说断就断。”
吃过群众的猜测方向出奇一致，就连知道这两个人平日感情极好又提出条件的导师也没有说话，只是颇为失望地偏过头。
唐疏黎轻轻拍打成路南的肩膀，凑近后近乎温柔地低声：
“不用怕，不会有事。”
地下研究所一共有五层，重要的东西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放到第一层，更何况是让他们这些实习生来观摩。
不可能是危险过度的物种。
“呜呜呜……傅糖。”
这么一哄成路南更绷不住，哭得一脸泪，委屈地揽住唐疏黎的脖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唐疏黎默默地想：好像是吓得有点过了。
她早就知道成路南的状态不对，男生从一进来就对这些展览箱应激般感到恐慌。
唐疏黎刚刚这么做一是想要看看这些底层研究生物模样，二是要试一试成路南的状况，抓一些漏洞。
但现在似乎有些麻烦。
罪魁祸首毫无同情心和愧疚负担地斟酌：我现在就直接下命令让他闭嘴，别浪费时间的话，会不会哭得更厉害。
算了。
唐疏黎拍了拍他的后背，换了种温和的语气：“别哭了，这么多人看着，丢人。”
成路南：“……”
缓缓松开胳膊，擦了擦眼泪起身。
虽然这话也不怎么温和，但好歹是哄住了。
唐疏黎站起，目光掠过展览柜上方的培养液输送管道，若有所思地拨了下古币。
不知道能不能做到一箭三雕。
……
“滴——”
电梯上的字样不断变化，停留在“-5”上缓缓打开。
地下研究所的结构成倒三角形状，从-1层到-5层空间不断缩小。
从第一层宽阔的研究场地下降到最底层，电梯打开后不过三四米的距离就是一扇封闭的巨大的纯白金属门，开启需要研究所负责人的权限卡和指纹，还有眼球识别。
只有这些全部符合后才能打开封闭大门，但只要一项错误就会发起全研究所的警报。
“滴滴——”
“核对成功。”
全部解锁后负责人毕恭毕敬地做出“请”的姿势，为身后人让路：
“您请。”
身着轻薄防护服，带着防护面罩的男人颔首。
右手上透彻光泽的极品舍利子手串缠了几圈，有些松垮地挂在手腕，在走动时微微晃动，被冷白的灯光折射出迷离的光彩。
门后的空间占地只有一百四十平方米左右，构造为全部打通的实验房间，巨大的电子仪器横在最尽头的墙壁旁，房顶各样式复杂的输送管道交织，尽数通往占据了房间三分之一空间的透明培养舱。
这也是这个地方虽小但看起来不拥挤的原因，因为这里只有一个培养舱。足足有四米高，几乎触碰了房间顶部，成长方体，灌满了淡蓝色的特殊营养液。
“不用开灯。”
经过变声的电子声音从防护罩下响起，缓慢冰冷的语调激起负责人的恐慌。
“是，是。”
负责人微微弯腰，在这种强烈的压迫感下瑟缩地收回了要开灯的手，紧张地缩在一边静默不语。
在没有将灯光打开，只是借助门外的灯光和屏幕的光芒的情景下来看，这蓝色宛若深海的望不尽的幽暗，似乎带着古老的孤寂的悲鸣，引来观看者不知名的灵魂深处恐惧。
男人静静抬头，凝视着这巨大培养舱中悬浮在中央的生物。
祂蜷缩着身体，姿势像是婴儿在母亲子宫里沉睡的模样。
白色的长发像是衣服般遮挡着身体的各个部位，裸露的皮肤上闪烁着暗光的奇异金色纹路，双腿生长着类似鳞片的结构。
精灵尖耳，生长着类似幼龙的角，在悬浮的角度窥见长发遮挡下脊椎里延伸出的薄薄的翼。
“真是……美得令人窒息。”
良久，男人抬手，隔着培养舱描绘这未知生物的轮廓，舒缓般轻声赞叹，即使是冰冷的电子音也无法掩饰这近乎狂热的探究欲望。
负责人不敢说话，只是低着头。
“那位大人过几天就会来帮助我们完成最后的进化步骤。”男人收回手，情绪收敛，“一定要注意好，万万不能出现任何的差错。”
“您……不来吗？”负责人小心问道。
“虽然我很想观看着伟大的过程，”男人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