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迹沾满秦寺卿的手,地上的一片血迹更满是抓痕。
秦寺卿头上的银色发丝明显,脸上的皱纹沟壑,这样的一位老人,在死前受尽了折磨。
祠堂地面上的血迹上的抓痕,都让他们知道秦寺卿在肠子被钩出来之前人还是活着的。
祠堂的动静不小,世家官员都是有眼线的,就算不知道祠堂里秦寺卿的惨状,也有人能猜到秦寺卿怕是人不在。
方尚书尤为在意秦寺卿的事,在看到秦朗面色不对离开厅堂时,就已经派人去跟着了。
等裴勇领着人来到祠堂后,就见他从来嘴角带着一抹笑的小舅子,此时站在祠堂外,整个身子隐在暗处,让他看不清神色。
只是,在秦朗面前的窗牖上却看到一节挂着的肠子,再看秦朗的神色,裴勇慌张地来到秦朗面前。
“婉儿呢?”裴夫人闺名一个婉字。
“姐姐没有看到里面的场景。”秦朗喑哑着声音。
裴勇知道秦朗不好受,可谁心里又好受呢?秦寺卿带他也是极好,他在大理寺寺正的位置也是秦寺卿安排的。
“这件事一定会给你和婉儿一个交代。”裴勇沉沉地拍着秦朗的肩膀,随后进到祠堂内。
裴勇不忍看到秦寺卿的惨状,来到木瑾身边。
“发现什么没有?”
“这里除了秦寺卿的脚印,没有发现其他人的。”木瑾说道,“我们来到祠堂的时候,祠堂的门正锁着。”
“密室?”裴勇四下看了眼,命人去将风铃从大理寺带来。
虽说大家心情都沉闷,但九福还是无语道:“密室哪有从外面将锁锁上的?”
“那就是凶手锁的,凶手为何还要锁门?”裴勇疑惑道,“掩耳盗铃吗?”
木瑾还在认真查看着祠堂的线索,九福耸耸肩,瞥到一旁窗牖上的肠子,抿抿嘴:“而且这凶手为何要将寺卿大人的肠子挂在窗牖上?这是有深仇大恨吗?”
“爹他为人一向和善,就算是朝里看不惯咱们大理寺的人,对爹的印象也是不错的。”裴勇皱眉道,“今日是爹的寿辰,凶手是故意选在这一天?”
两人站在一旁猜测,久久得不到答案,木瑾更是连声都不吭一下。
“你在找什么?”九福来到木瑾身边。
木瑾蹲在地上已经好一会儿了。
“咦?这不是你给两个小家伙的?”
木瑾手中的帕子上放着一个沾着血迹的海珍珠。一看就是在祠堂地上发现的。
“乐安和安宁呢?”木瑾沉声问道。
“糟了,安宁还没找到!”裴勇慌道。
他本就在找两个孩子,后听说祠堂出事了便连忙赶来祠堂,看着木瑾手中沾血的海珍珠,他握着雁翎刀的手有些颤抖。
“不会的!”九福咬牙道。
他和两个小家伙这些时日相处在一起,不可能现下人就出事的,还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
“你们别急,我在祠堂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有其他人,安宁未必出事。”
木瑾敲敲她一直蹲在面前的供桌。
供桌底下是实的,长长一排,上面是秦家历代排位。这海珍珠却是她从供桌下抠出来的。
“这供桌底下是不是能进人?”木瑾迟疑道。
她敲供桌的手劲不轻,若是裴安宁真的在里面,怎样都会有回应才对。
“这我也不清楚。”裴勇将供桌上铺上的布撩起来,“看不到能进去的地方。”
裴勇是入赘在秦家的,平时心也粗,来祠堂除了祭拜就没有多注意到这祠堂。
“能。”秦朗突然进到祠堂说着,随手将身后的祠堂门关上。
裴勇知这供桌下面定是有秦家秘事,他起身站在祠堂门口,注意着周围动静,让秦朗将供桌打开。
秦朗来到供桌前,就在木瑾找到海珍珠的位置,将手放在上面,往右一滑,供桌上就出现了一个入口。
“这其实就是个放香纸的地方。”秦朗说道。
木瑾有些好奇,将香纸放在供桌下面就不怕受潮?但想到是秦家的事,而此时也不适合问这些。
九福拿着一盏烛灯往里面照去,的确入眼是一堆香烛和香纸。
“没人好像……”九福说着,往供桌下伸进身子,头刚伸进去,整个身子顿了下,“安宁!”
一片静谧暗黑的供桌下,小小的一角处正蹲着一个女童,女童双手环膝,一动不动地瞪着眼睛,惨白的皮肤在暗黄的烛火下像是一个纸人。
九福抿着嘴,裴安宁这幅瞪圆眼睛的样子,与秦寺卿极为相似。
“安宁?”裴勇一听裴安宁在里面,连忙拉开九福伸进身子将裴安宁抱出来。
“安宁,你怎样了?你说话呀,别吓爹啊!”裴勇将裴安宁抱出来就察觉到不对。
裴安宁在他怀里一动不动,眼睛依旧蹬得圆大,若不是感到裴安宁身上还有温度,他怕是要觉得裴安宁已经不是活人了。
“她应该是受到了惊吓,还是先将裴安宁带出去。”木瑾碰了碰裴安宁的小脸。
虽脸色惨白,但体温还在。
裴勇慌忙地将裴安宁抱出去,九福不忍地问道:“安宁是不是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