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里,战火也没有蔓延过来,适合躲藏。
只不过卫明泽瞧见,容韵站在这一堆木屋面前发呆,有些惭愧的跪下,“王妃恕罪,现下无法给王妃更好的环境,为了保命,条件简陋,还望王妃不要嫌弃!”
他让自己族中亲属,将最好的一间屋子让给容韵和她的奴婢了。
容韵转过身,咬着唇,“你起来吧,我不是嫌这里不好,我只是……很想皇祖母,她老人家没有跟上我们,现下也不知道在哪呢。”
现在兵荒马乱的,她很怕皇祖母跑累了,没有落脚点,甚至住的比她还要差。
“太皇太后……她老人家身边还有些人,即便是叛军,也不敢轻易动她,王妃珍重自身即可。”
卫明泽磕头。
他之所以选择带容韵先走,因为知道容韵是叛军最想要的,能利用她去威胁王爷!
可是太皇太后德高望重,她老人家还是赵王的嫡母,赵王是她抚养大的,无论如何,赵王的人也不敢动她老人家,哪怕是他想图谋大魏江山,也必须保住太皇太后的性命。
可是严嬷嬷似乎心事重重的,她瞧着容韵穿着太皇太后的衣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但她必须比容韵冷静,便没在她面前说,只是让红袖和潇湘服侍容韵去洗漱了,再伺候她休息。
严嬷嬷替容韵整理脱下来的衣裳,刚拿起来抖了一抖,就听见‘咚’的一声,什么东西掉下来,砸在了泥巴地上。
严嬷嬷将衣裳放到炕上,把东西捡起来一看,瞪大了眼睛,“凤印!”
她连忙用自己的袖子,将凤印给擦拭干净,小心翼翼的捧着,想起太皇太后,瞬间便激动的泪流满面。
那是个对容韵疼到了骨子里的长辈。
她将山河重任,都教给容韵了!
只是容韵她……
“姑姑。”
容韵洗漱完,穿着白色的中衣出来。
她见严嬷嬷红了眼圈,上前替她擦眼睛,“姑姑别哭,我们会没事的,秦穆炎一定会来接我们回去的!”
“是,奴婢知道。”严嬷嬷眼角流着泪,将凤印捧到了容韵面前。
容韵看着凤印,她是见过这东西的。
她秀美的眉蹙了起来,“姑姑,凤印……哪里来的?”
“是太皇太后留给您的。”严嬷嬷抽出怀中的丝绢将凤印包好,然后放在容韵的掌心,“您不是说,皇后娘娘临终前说过,要将大魏江山交给您和王爷吗?太皇太后也是这个意思,她让您用这凤印,将来执掌后宫。”
“那皇祖母她……”容韵眼中泪光忽闪,忽然意识到什么,立刻朝门口冲过去。
“王妃!”
“王妃慢些!”
严嬷嬷和红袖潇湘都追去拦她了,她们将容韵拦在屋内,严嬷嬷握着容韵的手,她的掌心滚烫,“王妃,经此一役,你可能长大一些了?皇后,太皇太后,王爷……他们都对您,寄予厚望啊!”
这场战祸平息之后,朝局便会越来越明朗,若非秦穆炎和皇上战败身死,将来大魏的太子便是秦穆炎,容韵身为他的王妃,必然是要与他一起荣登大宝的!
她这样善良的性子,可坐不稳那中宫之位。
她必须有自己的心思和城府。
容韵的眼泪顺着纤长的睫羽,一颗一颗的落下,她知道自己手里的凤印有千斤重,她也想通了,太皇太后是为了保护她才会出事的!
“可是……”
容韵满眼茫然的望向严嬷嬷,“姑姑,我又该怎么做呢?像王爷一样,提刀便能杀人吗?我做不到。”
她不会,也不想!
严嬷嬷眼中尽是难言,她甚至想抛开身份僭越的怒斥一句,“公主,你要何时才能长大!才能知道,自己肩上的责任!”
可是她多说也没用,容韵只会捧着凤印伤心。
在村子里躲避的这些日子,她也不过是散散步,练练字。
严嬷嬷再恨铁不成钢,也只能守着她。
她发现容韵最近在同一位聂先生练字,这个男人,是跟着她们一路从王府逃到村子里的。
他们身边剩下的人不多了,但这位先生,是最初秦穆炎请来教容韵习字的,所以容韵一直带着他。
如今,容韵端坐在桌前,聂先生手持书卷,耐心的纠正她,“王妃这字,不端,要重写。”
“好吧。”容韵写完了一张草纸,又重新换了一张纸写。
她写的诗句不少,但写的最多的,还是一个名字。
顺顺。
容韵夜间无法练字,便坐在炕上,伸手一遍又一边细细的抚摸着草纸上的字,眼神里满是思念,“秦穆炎,孩子的名字,我已经写好了,你早点来找我吧。”
这样,他们就能再有一个孩子了。
容韵的思念,似乎起了作用。
他们在村子里隐蔽的第三个月,秦穆炎率兵找过来了。
他黑衣银甲,翻身下马,便直冲容韵而去。
他将穿着粗布衣裳的小姑娘抱在怀里,低头与她耳鬓厮磨,薄唇带着一股火热,落在了她的唇上,他热切的念着她的名字,“婧婧!婧婧!还好你没事……”
这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