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到了半夜,李二夫人醒了,秦穆炎陪着李云姝伺候她汤药,又听她哭诉了半天,秦穆炎已然有些疲惫了,安慰完了李二夫人,他便想要告辞,“夫人若惦念侧妃,本王就让侧妃在府中多住些时日,明日本王也会再来探望夫人的。”
他话音刚落就想离开,奈何李二夫人一口气没提上来,又晕了过去。
“母亲!”
“夫人!”
李勃和李云姝一通哭喊,太医们,又是一阵忙碌。
秦穆炎想要冲出国公府的脚步,又不得不再次停顿下来。
他在李二夫人的房门外,烦躁的来回踱步,甚至还忍不住的一脚踢翻了盆花儿。
秦歌见他如此,上前提醒,“穆炎,你在做什么?”
“母亲!”
秦穆炎怒气不消,却不能对着她发泄,“母亲可知道,婧婧已经等本王多时了!现下莫说用晚饭,寻常这个时辰,她都已经睡下了!”
“你既知晚饭时分已经过去了,还着急什么呢?横竖是已经误了,你现在赶回去,她不是也已经睡下了吗?明日再回去吧,今日二弟妹若不能脱离危险,传出去朝中如何议论你?你从小叫她二婶婶,现下她也是你的岳母,她是为你弄伤的!”秦歌明知其中缘故,却不得不捋清了来安慰秦穆炎。
秦穆炎这个年纪,已经不是该遇事焦躁的时候了。
秦穆炎急的一颗心在胸腔里不断起伏,声音都急促了起来,“母亲,儿臣何尝不知道这些,儿臣要留在此处,要顾忌自己的名声和母亲的面子,可是儿臣辜负了婧婧啊!”
“她虽然是王妃,可也只是一个女子!难道值得跟你的名声和前途相提并论吗?”秦歌语气严重了些。
她不是不赞成秦穆炎喜欢容韵,可是再喜欢,也要有个限度。
不过是一顿晚饭的事情。
难道秦穆炎现在还能赶回去陪她吃晚饭?
难道他们明日,就不吃晚饭吗?
秦穆炎不知道自己为何静不下来,他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对容韵的愧疚,以及担忧。
他担心这个小家伙等不到自己会哭,担心她不吃晚饭,担心她等不到自己,会害怕的不睡觉,担心她因为不睡觉会发生各种各样的意外!
总之,他担心的不得了!
他无法再与母亲讨论有关容韵的事情,只是频繁的使唤太医过来,问他们李二夫人何时能够清醒!
太医们面面相觑,也很是紧张,“王爷,该用的药和针灸都用了,二夫人的情况时好时坏,下官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
他们一起擦了擦额头的汗,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们难道能够说,这不是他们的问题,而是病人的问题吗?
秦穆炎听完了回答,气的出去,狠狠踹了一脚柱子,将柱子的基座都踢裂开来了。
魏觉整晚也没有闲着,容韵让卫明泽一直去找魏觉,她要找秦穆炎回来。
卫明泽奉命保护,自然对容韵的话唯命是从,反复催促了自己师父多次,魏觉也跑了两趟国公府,只是每次带回来的话,都是秦穆炎让容韵早些休息,容韵气的大哭,在院子里哭着跑了好几圈,一双云锦玉鞋都踩烂了,云锦上的小玉珠掉的到处都是,全都被她碾碎,滚进了泥坑之中。
卫明泽站在院外守护,一张黝黑的脸上,眼窝深陷,流露出一丝怜悯。
他冒着被处罚的风险,又亲自跑了一趟国公府,这次他还没能见到秦穆炎,就被处罚了,秦歌的人斥责了他,李云姝直接让国公府的侍卫,将他拦在了府门外。
卫明泽想着容韵的命令,执拗的想要冲进去禀告秦穆炎,可是国公府的人多势众,让他伤痕累累。
天亮之后,秦穆炎从国公府出来,见卫明泽躺在血泊里,连忙将他拉了起来,他心惊肉跳,“是不是容韵出事了?”
卫明泽喘着气,“王妃在……等王爷回府,属下奉命,来禀告王爷。”
“该死!”
秦穆炎熬红了双眼,再也控制不住脾气。
他大步走回秦歌身边,脸色铁青,“母亲,儿臣先行告退,儿臣晚间再来,但是此刻必须回去了!”
“穆炎!”
秦歌拉住了秦穆炎的袖子,皱眉问他,“当真这么紧急吗?你在这里守候了一晚,现在便要走吗?王妃若是个心胸宽广的人,何须如此计较?你可知侍卫血溅国公府,对你来说,影响有多大?”
外间只会传言,王妃娇蛮善妒,专横跋扈,夜间三番五次的要叫秦穆炎回去,耽误他的正事,纠缠的他只为儿女私情,丢了理智和亲王的体面。
这一点,秦歌不得不为秦穆炎着想。
若是没有卫明泽一次又一次的传信,没有他血溅国公府的果敢,他或许不会这么着急,可是卫明泽是他派去守着容韵的人,他传达的命令,便是容韵的态度。
容韵在等他,心焦如焚。
她必然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
她绝不是为了自己,在耍小性子。
他的小姑娘,不会的。
“母亲,儿臣已在此守候了一夜,儿臣深谢二夫人的热心,也带了太医过来救治她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