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千雅自然是跟不上他们的脚步的,可是她低头看自己的肩膀,这里留下一股余热,非常灼烫。
是男人掌心的温度。
他刚才说,信她。
慕千雅心口,顿时涌出一阵暖流来。
她扯了扯唇,谁说杀手没有感情呢?
萧誉赶到出事的地方,是夜色最浓稠的时候,天光被藏的严严实实的,空中连一丝星光也没有,灰暗的让人绝望。
萧誉坐在轮椅上,看到一片灰败,侯府的仆人都瑟瑟缩缩的在一旁跪着哭,他的心就像是被雷狠狠劈开,一点一点的,在被蔓延揉碎。
他用力的站了起来,朝废墟走去,没有服药的脚步踉跄,根本无法稳步行走。
追影跟在他身后,扶了他两次,提醒,“主人,你无法行走。”
“滚开!”
萧誉用力的甩开他,眼里瞬间溢出,似泉水喷涌,“言儿!”
他重重摔在了地上,白衣如玉的公子,身上沾满了灰尘,却不断的朝那堆废墟爬过去,他抓着烧焦的土,眼神满是不可置信,“不……言儿不会死的!她已经离开我,离开萧家了!”
他的言儿明明会好好活着,一世无忧无虞的!
“为什么……你都离开我了,还会遭此横祸?”萧誉崩溃嘶吼,嘶哑的声音中,满是对苍天的怨怒和仇恨!
为什么要折磨他还不够,还非要他言儿的性命!
“你已经夺走了我的儿子,还不够?还不够吗!”萧誉愤怒的对天怒吼,原本就灰暗的夜空,似是回应般,发出了轰隆隆的雷声!
“啊!天呐!”
“打雷了!”
一旁的仆人,早已吓的瑟瑟发抖,哭喊的更厉害了。
可是萧誉丝毫不怕,他像一个要毁天灭地的魔头,要用他血肉之躯,跟这不公平的老天,奋斗到底!
“老天爷,你还我言儿!还我儿子!”
徒留他性命,又有什么用?!
萧誉猛地吐出一口血,急怒攻心,浑身颤抖,眼前全是血色弥漫,他恨不得将这世界都毁掉,全都拿来给他的宁宁和言儿陪葬!
全都去死!
“这又是何苦?”一道长者的叹息,随之而来的,便是女子柔婉的哭声,“誉哥哥,言儿在的,言儿永远都在。”
“言儿!”
萧誉猛地回过神,他撑起身子,一堆焦土面前,女子穿着粉白衣裙,容颜娇俏,眼眸含着微光,娇嫩的樱唇,绽放着露珠般的光泽。
萧誉强势的将人扯入怀中,顾不得这是在外面,死死的抱住她,像是在填补内心的恐惧和害怕,“言儿,别走……”
“誉哥哥不会不要我的,对吗?”苏妙言靠在他怀里,软软喘息。
尽管有些喘不过气来,可是苏妙言舍不得叫他放开自己,即便是死,她也愿意,死在萧誉怀里。
她从不相信誉哥哥会爱上别人,他或许会为了家族,为了萧家的生意,纳妾来助他,也可能会为了保护她,而不理睬她,可她绝不相信,誉哥哥不爱她了!
所以她向娘亲和誉哥哥设局,她让娘亲看到,誉哥哥是如何爱她的。
殷氏站在一旁,眼神复杂,心中满满的不是滋味,“你们……冤孽啊!”
她搅破了手里的帕子,心知自己再担心,也带不走苏妙言了。
她不是没想过,叫带出来的侯府侍卫用强,将苏妙言和萧誉给扯开,强行将苏妙言带走,但是苏妙言拔下头上的簪子,抵在她白皙娇嫩的颈脖上,“娘,若要离开誉哥哥,以后过生不如死的日子,我宁愿现在就将生养之恩还给你,此生,便是死我也要死在誉哥哥怀里,绝不会再离开他。”
殷氏气的险些晕过去,她红了眼,指着萧誉,“你在他身边受的苦还不够吗?萧家夫人这头衔如此风光,可你经受的住吗?”
“我已做了三年萧家夫人!”
“可结果呢?萧家险些倾覆,你险些丧命!我那苦命的孙儿现在连尸骨都没找到!”殷氏痛哭哭诉。
但凡宁宁能有一丝消息,她都不会如此厌恶萧誉!
他身为一个男人,给苏妙言家庭的丈夫,他保全了他的家族和事业,可是他的妻儿,都成了牺牲品!
“萧誉,你扪心自问,我的言儿没嫁与你之前,她可曾吃过一丝苦头?她若是嫁在江都,在我们侯府的庇佑之下,可会有今日之灾?我的孙儿会殒命吗?我的女儿用得着如此辛苦吗?”殷氏声声质问,字字泣泪,全都是她对苏妙言的心疼。
她也许自私,也许寡恩,可她只是一个最寻常的母亲!
哪有母亲眼睁睁看着女儿受苦受难,不将她接回家护着,反倒任由她在夫家风雨飘摇的呢?
殷氏只有妙言一个女儿,她做不到!
萧誉握着苏妙言的手,掰掉了她手里的簪子,丢到一边,他抵着苏妙言的额头,声音嘶哑,“抱歉,是我没能保护好她和孩子,是我的错,可我……”
“不要说这种话!一切都无可挽回,萧誉,你若是有良心,就别再纠缠着她了!”殷氏忍不住上前动手,要将他和苏妙言扯开。
苏妙言靠在萧誉怀中,眼泪难忍,哭的嗓音破碎,“娘,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