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千雅放下自己的长发,取下了一缕,让他帮她把手绳取下来,她打开了手绳,红色的丝线里面,藏着一小辔头发。
慕千雅一边动作,一边说着,“里面这一缕头发是你的,那天从你身上勾掉的,现在我把头发也编进去,你帮我拉着点。”
追影不懂她在做什么,但还是听她的,帮她拉着红绳,让她把这两缕头发编织在一起,然后用红绳将它们缠了起来,编出了一个小小的同心结,她再戴回手上。
“为何如此?”追影看她忙活了半天,并不懂她这么做的意义。
慕千雅俏脸微红,抬头悄悄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才柔声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我先把我们两个人的头发绑在一起……”
至于今日的婚礼,她只当是嫁给他了!
追影抿唇,心头狠狠的触动,那种不知名的悸动,让他无所适从,他目光炽热的盯着眼前的人,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他光是凝视着她,便让慕千雅羞赧不已。
苏妙言回江都的马车,原本已经平稳行驶出扬州城了,但是出城之后的一段路,马车出了故障,车轮半路上坏了。
殷氏只能在附近找驿站,就近歇息,让车夫和护卫去修车。
她不放心苏妙言,要了一间房跟她住在一起,苏妙言手里,一直抱着一样东西,她不给别人看,也不从手里放下来。
殷氏劝她用些饭食,苏妙言也只是摇头,往床上一倒。
殷氏无奈叹了声气,想着找地方给她熬点汤,前脚刚走,就有个人在她房门口动了手脚。
半夜,驿站起了大火。
殷氏惊慌跑进去,在护卫的帮助下,将苏妙言给抢了出来,她身上已经被火星子撩着,烫出一片红痕来了。
可她像不知道痛一样,神情麻木。
殷氏双眼通红,“妙言,你怎么不跑出来呢?娘再进去的慢一些,你就要被烧伤了!”
苏妙言依旧只字未言,她也没告诉殷氏,她刚才从门上,看到了一个人影。
她认得出来,是慕南丰。
可她又没有死成,只能继续抱着婚书,蹲在角落里,等着人来,将她像个提线木偶似的拎走。
这一路上,她都没有再开口说过一句话。
苏妙言驿站失火的事情,很快传到了萧誉耳朵里,他当场暴怒,罚了派去保护苏妙言的护卫,“你们都是死的吗?她受伤了没有?为什么没有立刻出现在她身边!”
护卫被打,都不敢说话。
只有一个身体稍微强壮些的,被罚了三十鞭子,喘着粗气回禀道:“家主……命我们不得靠近,不得露出痕迹,我们只能远远跟着,起火的时候我们就去了,火势被扑灭,夫人并未受伤!如今已继续前进了!”
“驿站为何失火,滚去查!抓住幕后主使,杀了他!”
萧誉不问缘由,直接下令。
他的暴虐,让门口的慕千雅心里一惊。
她走出去的时候,碰见了追影,“妙言当真无恙吗?”
追影点头,“是,但火势是人为。”
他告诉了慕千雅之后,再进去回禀萧誉,萧誉已经下令,抓到幕后主使,无论是谁,皆不放过。
慕千雅觉得这事有蹊跷,等着追影出来之后,又将他拉到了一边,“你检查驿站火场的时候,可有发现慕家人的痕迹?”
追影微微皱眉,“抓住了一个人,但尚未审问。”
还不知道他究竟是谁派来的,也不知道他会怎么说。
慕千雅抿唇,“他关在哪里?我要去看看。”
追影告诉了她地方,等他再去见萧誉,才思考清楚一件事,这事他本不该告诉慕千雅,他是听命于萧誉的人,如此行为,等同于出卖萧誉。
可他……没有办法违逆自己的心意。
告诉慕千雅,他心里才会安宁些。
慕千雅一见到被关押的人,就倒抽了一口凉气,“果然是慕南丰!”
风铃看到那个人,是她认识的,是原本在慕家,他们院子里的一个管事,是慕千雅的人!
他谋害苏妙言……这要是让萧誉知道了还得了?
萧誉一定把慕千雅五马分尸!
“慕南丰,他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婚礼之时便诸多闹腾,想让我丢脸,如今又拿我院子里的人,去追杀妙言,想借萧誉的手杀了我,好让父亲伤心欲绝,他正大光明的继承家产!”
慕千雅恼恨咬牙。
她要是忍了这口气,便是坐以待毙!
萧誉气头上,杀人动手都是不问缘由的,她必须先慕南丰一步下手!
慕千雅眼中闪过一抹暗色。
慕南丰原本在家等着慕千雅的死讯,他心中畅快想着,以萧誉现在暴戾的性情,就算不杀了慕千雅,也必定要将她赶出萧家。
才嫁给萧誉当妾没两天,就被赶了出来,慕千雅还怎么活得下去?
慕家族中的长老,都会商议将慕千雅赶出家门,免受其辱,就更不用说他们的爹了,慕家由不得她这么有辱门楣。
可是他等了一日,萧家那边都没动静,又多等了一日,等来的是他被人闷头套了麻袋,直接打晕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