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衡只能在一边咬牙。
陈若白朝洛衡高傲仰头,“不自量力!”
洛衡无数次的想拔刀杀了陈若白这个惑人的妖精!
没错!
随着她年龄的增长,人也出落的跟从前那个小女孩不同了,现在的她,哪怕穿着一袭纯白的裙子,那张脸的五官,也生的跟深山里修炼了千年的妖精一样。
妩媚,极端的勾人。
陈若白坐在慕容彻的软榻上,跟他一起被抬回了房间。
晚间,医官又要来给慕容彻换药,医官叮嘱慕容彻,“殿下的筋骨虽然在痊愈,但之前摔断的太厉害,这一年半载都不能下地,殿下养伤还是要耐心一切,切莫焦急的用偏方啊!”
他察觉到,慕容彻这双腿和伤口上,像是都用了十分强劲的补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很有可能,还会反噬慕容彻的身体啊!
“我未曾用药。”慕容彻有些疑惑,他一向是按照医官的吩咐,上药养伤的,也没急于求痊愈。
不知道医官为什么这么说。
“可……我看殿下这腿,分明用了其他的药,甚至还像是用了……用了蛊一样啊!”
他此前曾接诊过一位战场上的病人,那人便是身中蛊毒而死,这体内有蛊虫的脉象,跟慕容彻的脉象一模一样。
医官忧心忡忡,不免为慕容彻的处境担心。
他如今失去了荣宠和地位,早已成为其他王子的眼中钉,若是他们对他下手,用阴暗的法子,只怕他性命难保。
“蛊毒?”洛衡是知道陈若白身世的人,当即拔刀架在了她脖子上,“是你这个小贱人!殿下待你这么好,你竟然敢害殿下!”
这蛊毒之术,只有巫族之人擅长,而全天下唯一一个巫族人,就是陈若白了!
陈若白讨厌他,“谁谋害殿下?拿开!”
她踹了洛衡一脚,洛衡手起就要刀落。
只听“铮——”的一声,洛衡的刀被弹飞了,他吃痛的握着右手,右手颤抖不已,虎口还在发麻。
慕容彻一掌将他挥开,“我说过,谁敢动她,我就杀谁!”
“殿下!这个巫族人,她害你啊!”
洛衡跪在地上,胸口微微起伏。
殿下为这个女子荒废就罢了,还要把命也搭在她手里吗?
慕容彻眼睫微垂,没回答他这个问题。
医官在一旁也十分为难,他是琪雅王后的亲信,被琪雅王后派来劝八殿下多次了,可他就是谁的话也不听。
只一心宠着这个巫族女子。
但他不能不说,“殿下,如今您已失荣宠,也无法出征立战功,王上更是对您摔断了腿这件事极度失望,您不愿意去为王上效力就算了,可总得保住自己的性命吧?”
任由这么个祸水害了他的命?
连命都不要了吗?
慕容彻眸光一凝,浑身散发出冷意,整个屋子里的气压,瞬间沉了下来。
洛衡和医馆都很紧张,唯独陈若白感觉不到这紧张的气氛,没穿鞋的床腿,坐在床边晃来晃去的,她还踢了慕容彻一下,“喂,他们想杀我,你会杀了我吗?”
慕容彻养了她七年,对她好了七年,他还说,再过两年,等她及笄,就给她寻一门好亲事,让她出嫁之后安稳度日。
对她,是好到了极点的。
但是她从出生便经历折磨,即便是慕容彻对她再好,时间再长,那些事情,她也不会忘记。
她也不会相信,这世间是美好的。
瞧吧,慕容彻宠着她,但是到了生死面前,他还不是犹豫了?
慕容彻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她的时候,脸上的严肃,都变成了温柔的笑意,“我知道你在我伤口上下了蛊。
“你怎么知道的?”陈若白秀美似弯月的眉蹙了起来,媚眼里顿时含了几分戒备。
“我要是这点心思都没有,怎么配保护你?”慕容彻摸着她的脑袋,叹了口气。
若他没有本事,再接回她的那几日,就该被父王训斥,兄弟攻击,一步步走向下坡路了。
但是好歹这下坡路,让他坚持着,走了七年。
现在,他还仍是能护着她的。
慕容彻把医官打发走了,叮嘱他不许在他母后面前瞎说,把洛衡也给赶走了,就留下了陈若白一个人在他房间里,在他身边。
陈若白看着他软榻边上悬挂的刀,那是他上战场杀敌的刀,很容易就能杀了她。
她不再顽皮的坐在他身边了,而是戒备的,一步又一步的往后退。
慕容彻把刀卸下,丢给了她,然后对她招手,“你若不放心,就抱着我的刀吧,过来。”
陈若白捡起他的刀,抱在怀里,才一步步朝他靠近。
他拉着她坐在他身边,耐心细致的语气,一如当初把她带回来那般,“若是毒死了我,这天下之大,你可有想去的地方,想过的生活?”
陈若白没有料到他会问这个,她想了想,“想回龙莞城,我娘说,她喜欢那里。”
“龙莞城啊,确实很好。”慕容彻笑了,摸了摸她的头,“你可以杀我,但是,先让我送你去龙莞城,为你安排好以后的生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