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遮挡视线严密的屏风后面,才出现了一道声音,“她的伤怎么样?”
“皇上?师父!”
林思思一个激动就坐了起来,苏映雪刚给她调好的药,在床上洒了大半。
苏映雪恼的戳了一下林思思的额头,“你再动,我就让他滚出去!”
楚奕寒一进来,林思思就跟抽疯了似的,蹦起来一会儿想行礼,一会儿又紧张的手足无措。
知道的她是尊敬楚奕寒拿他当师父,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跟叶清怡一样,喜欢楚奕寒呢!
“我错了我错了,我躺好。”林思思乖乖躺了回去,看见苏映雪皱起来的眉头,她反倒安抚着她,“我受伤习惯了,没多大事,你不用这么心疼我,师娘。”
“什么?”
苏映雪快怀疑自己的耳朵了。
林思思她可真是……一个大脑瓜子!
“师娘啊。”林思思揶揄着朝屏风看了一眼,大言不惭道:“皇上都答应收我为徒了,自然可以喊你师娘了!不过这辈分好像有点问题,锦凌是皇上的侄子,我又叫皇上师父,这以后喊你婶婶还是师娘……”
有点乱。
苏映雪给林思思上完药,缠纱布的时候,用力的勒紧了一下,疼的林思思大叫,“师娘轻点!”
她也是没准备,这一下给她勒的!
“你有心思想这么多,战场上怎么就不知道多注意一下!伤成这样!”苏映雪每每给林思思上药,就会看到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
她可还是个女孩子!即便不是为了讨以后的夫君欢喜,一身白皙肌肤,伤痕累累,让人怎么忍心呢?
林思思自己是不在意这些的,楚锦凌跟她说过,她身上的每一道伤,都是为了大晟朝打下来的,他对她只有敬重和怜惜,绝对不会怪她,也绝对不会嫌弃她的。
反倒是今日她受伤的缘由,她躺在床上,望着屏风,大声喊道:“师父,今日辛荑单独引我出战,想要劝降我!”
她眼里,跳动着兴奋的神采。
本来,她想立刻禀告楚奕寒的,可是她跑去见楚奕寒,就是君臣的身份,得顾忌着。
不像现在,能够私下商量。
她倒是更愿意,以师徒的身份,跟楚奕寒聊一聊这件事,听听他的想法。
“陈若白想招安你,若是你为她所用,于朕而言,是一个打击,也是大晟朝的危机。”楚奕寒的嗓音,透过屏风,冷冷传来。
林思思靠着软软的东西,觉得温热又舒服,就没管这么多,直接靠了过去,继续跟楚奕寒说道:“师父之前说的,让我为诱饵,便是指陈若白这个想法,但是今日辛荑的试探……我刺伤了她,表明绝不会投降!”
辛荑劝降不成,反被伤,在陈若白看来,只会想着为辛荑报仇,见她坚定,不会再想劝降她了。
“你做的很好。”楚奕寒并不吝惜对她的赞赏。
林思思美滋滋的笑了出来。
唯有苏映雪在这个时候,没懂这师徒俩之间的默契,捏了捏林思思的鼻子,问她,“你怎么做的好了?”
林思思连忙解释,“陈若白生性多疑,必然知道我脾气暴躁,不肯投降!我再奋力一击,拼着受伤也要给辛荑一刀,更是坚定,但我越是坚定,她就会越想要把我挖到她身边去,这样,能够让师父元气大伤,即便是要她付出一些代价,她也会不遗余力的去做。”
下一场,辛荑还会来找她的。
甚至,陈若白可能亲自来找她。
开出条件,诱她上钩。
苏映雪挑了挑眉,倒是难为林思思有这样的心思。
细腻。
她往日里,总是大大咧咧,神经比手指还粗的样子。
但是在战中,却如此细心,就像男人绣花一样。
粗中有细。
林思思颇有些得意的冲她扬了扬下巴,“吃惊吧?我师父兵书里写的,迷惑敌人,趁其不备而攻之!”
她一脸的骄傲,仿佛在说,瞧!我把师父教的,运用的多好!快来夸我呀!
苏映雪抱着她,“是,林将军,最厉害了。”
“不,最厉害的是我师父。”
林思思很是高兴,能成为诱饵,又很是得意。
她得意了半天才注意到,自己一直靠着的,是苏映雪的腿,她半个人都睡在苏映雪的腿上了,苏映雪站起来的时候,腿都是麻的。
她扶着床弦,站了好一会儿,才能迈开腿走出去。
楚奕寒将她抱了起来,还叮嘱林思思,“这两日不许离开军帐,好好养伤。”
“师父,我当诱饵这个机会,你记得要告诉我啊!”
林思思大喊着。
她知道,楚奕寒定然开始计划了,也想早日实施,早日拿下琼州城。
她须得让自己尽快好起来。
琼州府。
陈若白还在石室里练蛊,辛荑受伤回来的时候,只见到容笙,便求容笙为她治伤。
她躺在床上,不知为何,对容笙的那股子戒备感,从她的手碰到她的伤那一刻,就全都消散了。
她不止一次的怀疑过容笙的立场,甚至恨不得将她当奸细推出去砍了!
就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