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学堂除了教导学生一些文化知识外,更多的是教导如何相夫教子、纺织、烹饪的一些道理。它们的教学目的亦是培养学生做一个淑女。
如朱诗琴这样大大咧咧的女校学生还是少见的。哪怕陈羡安、许婧苹与其同为进步女学生,但她们二人的行为举止更会符合淑女的仪态。
“很有趣?”
徐二愣子看向陈羡安,神色诧异。
这诗是他匆促间做的。他虽看了那三册诗集,可他并无暇心去琢磨一首上佳的新诗。闲云逸致并不怎么适合他。但作为学生,不能太孤僻,交际还是需要的。在座的男男女女无一不是新野县的名门之后,他得社交。
“是的。明明和路灯仅仅距离两三步,但光明始终触摸不到,走到路灯旁的时候,却是一片昏黑。此灯非彼灯,这两者看似在写电灯和油灯的区别,但意思似乎更深层一些,后面的炭钨丝……”
陈羡安听到少年的疑问后,偏了偏脑袋,想了一会,答道。
她分析的条分缕析,似乎听起来就是这回事。
“羡安,你这是故意迎合我。”
“只是随意写的一首诗,哪有那么深奥。为赋新词强说愁……”
徐二愣子摇了摇头,忍不住笑道。
这诗仓促而作,仓促而成。胡乱做的一首应付诗,哪有那么深层次的道理。为了解诗而解诗,实在没有必要。
“徐从,你既然知道,就不要说出来。你说出来后,你没了面子,我也没了面子……”陈羡安做出了颇为气恼的神色,她瞪了一眼面前的男人,然后走到远处的许婧苹附近,拉着姐妹的手坐了下来。
大家因共演了《十二夜》戏剧,成了认识的朋友。在演练戏剧的过程中,往往就会有女伴会发一些小的脾性,众人见怪也就不怪了。毕竟三女都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这还算比较克制。
其外,他们也并不认为这番举措会有什么特殊的含义。正如演完戏剧离开时,陈羡安回头看的那一眼……。
说“看上谁”亦只是调侃,谁都没有将其当成真话真事。
晚餐上齐了,庭榭恢复了寂静。
“胡老爷,你刚才……”
徐二愣子夹了几口菜,掩饰自己的尴尬后,他余光瞥向怀里的狐仙,“刚才你对羡安为什么会有一些敌意?她怎么了?”
纵然灰白狐狸未对陈羡安出手,只是跳到桌上盯了陈羡安几眼,没什么多余的动作,但徐二愣子和灰白狐狸相处久了,他能感知到灰白狐狸对陈羡安的一丝丝敌意。这可是胡老爷从未有过的举动。
不,好似有过。是爹求老爷借钱的那一天,胡老爷便对老爷徐志用呲牙咧嘴了,拉了他的袖,给他做了提示。
灰白狐狸缩了缩身,朝少年的怀里钻的更深了一些。
它没有答话。
它欺骗了徐二愣子它是保家仙,没有告诉徐二愣子真相,它是未来的徐从。一个保家仙对少年的爱恋指手画脚显得多余,徐家父子不是他的奴仆,更何况一直追寻自由的徐二愣子。
但过去的它对现在的他进行指点,极为合理合情。
这是一个矛盾点。
见狐仙没说话,徐二愣子也没多想,他继续夹菜吃饭。如爹所说的,胡老爷是个好仙,不图吃、不图穿,它怎么会害他?
少倾,晚宴结束。
正待徐二愣子他们准备对朱诗琴辞别之时,忽然一个四十来岁左右的太太闯了进来,她模样和朱诗琴有几分相像,擦着薄粉,颇为姝丽。她的行动很不便,走路有点慢,走到楼梯口处,她喊道:“诗琴,你随我过来一下,我有事吩咐你。”
见在座众人的眼聚焦到了她的身上,她道了声歉,“贸然打搅你们,是我的不对。你们吃,我只是临时找诗琴有点事。”
“贸然打搅的是我们,伯母。”
“匆忙拜入贵府,没有带什么礼物,还请伯母不要见怪……”
五个男生一道起身,朝朱太太致歉。
朱太太露出很和煦的笑容,点了点头,带着朱诗琴走到了木构高楼的一层,她压低着嗓音,“你一个姑娘家,带这些男人来到了家里,你让我这个当娘的怎么办?整个新野,都在说我教女无方。”
“现在的民国了,娘,你还是老一套。”
朱诗琴不满的撇了撇嘴。
“本来我是不应该来的。来了,会让你在同学们面前丢了颜面,也显得我们朱家小气。可我不得不来了,再不来,你能翻了天……”
“你也老大不小的姑娘了。人家都不送女儿去学堂学习,你求着我,我顶着你爹的压力将你送到了女校。入了女校,你不安分,你爹生气了好几次。你今年十七了,马上要嫁人了……”
“你不知道,我请媒婆给你说媒,讲了五家,人一听你的名字,都黄了。”
朱太太手里捻着手帕,训道。
入了女校,在开明士绅的家庭里,如今反倒好找夫家。只是朱诗琴在女校内太过叛逆,有了“恶名”,以致于人人唯恐避之不及。
“我还上着学哩。”
“才十七而已。”朱诗琴摇了摇朱太太的胳膊,撒娇道:“我听说燕京的贝满女校已经开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