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见她这散漫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的态度,心里气得牙痒痒。
“禾姐儿,要不,把堵住他嘴的东西拿了,听听他怎么说?”许氏心里再有一千个一万个不瞒,也只能勉强陪着笑脸。
“不用了。”夏禾直接拒绝。“既然嘴里没一句真话,总是满嘴谎言,我也懒得浪费力气,直接发卖了吧。”
许氏听得她的话,心里顿时七上八下的。
她总觉得夏禾是话里有话。
“那也行,既然禾姐儿不喜欢,明日里,等天一亮,我就将这奴才发卖了出去。”许氏心里清楚,这奴才是听了夏世恒的话办事,他若真把人发卖了,那不是把夏世恒给往死里得罪惨了嘛!
这事,只能她亲自去做。到时候对着夏禾就说人已经发卖了,私下里把人和卖身契交给二叔,表明自己的立场。
夏禾深深地看了许氏一眼,这一眼看得许氏心虚不已,暗腹:这丫头不会是知道自己打了什么如意算盘吧。
就在她内心忐忑不安的时候,夏禾道。“这事就不劳烦三婶了,你直接把他的卖身契给我。人我自会处理。”
许氏心想着,肯定是自己多心了,这么个黄毛丫头,哪有那么深沉的心思。
可她转念又一想,自己当初事事喜欢去给她讨个主意,不正是因为她聪明,凡事能洞察先机嘛。
想着这一层,许氏也就不准备藏着掩着。“禾姐儿,三婶实话给你说了吧。”
许氏往夏禾身边挨近了些,压底声音道。“我管家这些日子,我也发现了,这府里不是所有的下人都觉得现在是我掌家了,听我安排的。这府里以前是你二婶管家,很多人都是认旧主的。这小厮的卖身契压根就不在我手里。”
“卖身契不在你手里?”夏禾也颇为惊讶。
许氏点了点头,说起这事她就颇有怨言。“你说这卖身契不再我手里,最终能拿捏他们的,能是我吗?”
夏禾见许氏不像作假,再一想也就通了。“你掌家后,这府里下人的卖身契二婶那边的人没送过来。”
许氏摇头。“你二婶那样,我问她要卖身契也要不着啊。至于你二婶那里,我提过一回,他只说府里的事之前都是你二婶管着,他从来不过问,这东西也不知道在哪儿。”
夏禾听了,看那小厮一眼,也不为难。“既如此,那就打死打残吧。”
许氏见她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这话,只觉得全身冰冷。“禾……禾姐儿,你说什么呢。”
”没听清楚吗?没听清我就再说一遍。”夏禾又把自己刚才的话淡漠地重复了一遍。
“禾姐儿,这怎能行?”许氏吓坏了。“且不说这卖身契不在我们手里,就是你对你二叔的人吓了狠手,你二叔势必也不会饶过你的。”
“怎么就不饶过了。”
这时,夏庭权从外面走进来。
许氏看见他,就好像找到了仪仗,没了在夏禾面前的示弱。“权哥儿,你快劝劝禾姐儿。她怎么能这么不懂事呢!那可是你二叔,你二叔你还不了解嘛,禾姐儿若是把他得罪狠了,他准会不管不顾的,到时候难过的还不是你们。”
夏庭权深深地看了一眼许氏。“我们能有什么可难过的。这自己府里都进不了。被人打冬天的关在门外才难过吧。”
他在夏禾身旁的暖炕上坐下,面色一冷。“东子,南方,难不成你们两个都聋了,小姐的话你们没听到吗?”
东子和南方知道夏庭权不高兴了,两人当即拱手撑“是”。
“呜,呜……”那小厮怕得不行,不停蠕动挣扎。
可东子和南方哪会听他的,拖着人就如同拖着一条死狗一般,直接出了暖阁。
许氏见状,面色吓得一片苍白。“权哥儿,你这孩子怎么这样,你知道他是谁的人吗,他可是……”
夏禾当即截断了许氏的话。“谁的人?还能是谁的人。这府里的一切不都是权哥儿的。忠义伯府的下人自是忠义伯说了算。”
许氏看着夏禾,顿时哑口无言,很快,她回过神来,对夏禾怒道。“你知道什么,你这是想害权哥儿。他不是你亲弟弟,你当然不会管他得罪的是谁。”
夏禾深深地看了许氏一眼。“三婶这关心的真是权哥儿,还是担心二叔知道了,对你的掌家之权有影响?”
“你……你,禾姐儿,你血口喷人。怎么说,我也是权哥儿的亲生……”说到这里,她的视线不由落在夏庭权的生上。“我岂会害他。”
“好了!”夏庭权打断他,也不多说什么,只来了一句。“我姐也不会害我。”
许氏看着夏庭权,只觉得眼前的孩子是如此的陌生。他准是被夏禾迷了心智,不然怎会这么鬼迷心窍,对夏禾这孤女如此维护,还为了她不听自己这个亲身母亲的话。
“权哥儿,你一意孤行,将来,定会后悔莫及的。”
夏禾看着这样的许氏,只觉得这人变了,不复当初的精明。
只怕是权利让人迷失了心性。
很快,东子就来禀,说是人已经打了五十大板,问还要继续不。
许氏此刻已经瘫坐在左下手的第一个凳子上了,听了东子的话,心想,总算是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