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尘阳翘起二郎腿,一边转着一只白瓷茶杯,漫不经心地回道。
“你知道?那便好办了。”
“怎么了?莫不是那里的姑娘又惹到你了?”卢尘阳抬头狐疑地瞥过去。
他可不是信口胡说的,被封郡主之前,那虞欢楼有位姑娘不认得卿若,当她是哪家的普通小姐,便胡乱打趣卿若,那种地方的女子即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是平日里说话总归少了大家闺秀的矜持,粗俗些。没想到竟惹恼了卿若,当晚就带人闹翻了虞欢楼,逼得那姑娘连夜收拾了包裹,被赶去了北蛮之地。
“又不是以前,我才没那么幼稚了!”
卢尘阳面无表情的哦了一声,心里想着,卿若现在不还是不让他们去虞欢楼。
“等会,那茶楼姑娘很多吗?”
卢尘阳仔细想想,说道:“多倒是不多,不过个个绝色,和虞欢楼有的一拼。”
卿若听后不自觉地蹩起眉,她向来不喜欢虞欢楼那种烟花地方,如今卢尘阳把茶楼女子与虞欢楼的风尘女子做比较,想来那茶楼也干着不可言说的营生,想想就觉得厌恶。
“你莫多想,我只说她们长得好看,人家可都是正经姑娘,也只能看看罢了。”
卢尘阳同卿若脾气很合,又是从小长大的,虽比不得墨玉那般心思细腻,但想猜出卿若心思,对他来说,并不是难事。只稍一眼,卢尘阳便立马解释,生怕卿若一会又想起虞欢楼的那位,非要赶去逮那卿易舟的话,那他可拦不住卿若这泼猴。
卿若本意不在此,她悄声吩咐道:“不管这些,你替我去查查,那茶楼老板慕承宁。”
“慕承宁?”
卢尘阳先是一愣,眨巴眨巴眼睛想着什么,缓神好久才回了句:“若不是你提了,我好像还没见过这茶楼老板。”
卢尘阳去过好几次那茶楼,那里的茶女小厮各司其职,来往有序,除去厅里那位记账的白胡子老账房,别说老板,他连个管事的人都没见到过。
不过既是卿若吩咐的事,他自然会好好办,卢尘阳也不在墨府多留,他从窗户翻出去,沿着来时的路线出墨府。
生在官家皇都,有些事情不得不防,自从她被封濮阴郡主后,她才看清官场中的曲曲绕绕,表面阿谀奉承,夸她这般那般,实际上多少人嫉妒羡慕着她这般地位,其中利害关系难以区分。
墨玉在大理寺任职,心思比他细腻许多,不然也不会才过冠礼之年就坐上了少卿的位置,既然墨玉怀疑那人有问题,她自然也会在意起来。毕竟细想起来,曾作为卿家部下打过仗的鲁铁匠脾气傲的很,怎么会同一个普通茶楼老板那般客气?
至于卢尘阳,他与天下第一阁景修阁的阁主有点交情,那景修阁在黎都也不知道多少年了,连她爹都不清楚,明面上做着笔墨纸砚的生意,背里却收集着天下人事的各种资料。
当然这也是她无意中知道的消息,所以一旦有事需要打听,几乎都找卢尘阳去景修阁探问。
墨玉办事也迅速,镯子拿去了一天,第二天傍晚就还给她了。
“珠子倒是没问题,而且似乎泡过些养身的药水,反而是个好东西。”
听墨玉这么说,卿若倒也放心了,毕竟是自家卿符折腾出的玩意,第二天她就戴在腕上出门了。
穿了几个月的女裙,卿若早就受不了了,现在她下决心不再讨萧泽欢心,自然也就没穿裙子的必要。
墨府附近就有家布庄,虽说名声不如西市那几家好,不过卿若不是挑剔之人,做几套常服马装,普通布庄也够了。
不过一条街的距离,卿若只带了温桃一人,走路前去。
这街不是闹市,大多是些商贾的府邸,所以平时也没多少人,多的是些来往的马车。
一进店铺,卿若忽然愣在了店门口,不远处站着一个他异常熟悉的身影。
萧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