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人痛心的,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从来就不曾觉得自己做错了。
等门外那两人终于察觉到不对劲,冲进来之时,一切都已经晚了。看着躺在床上的宗主,身体明显的僵硬,那眼睛瞪得老大,似是在无声的诉说。
素锦转过头来,如同那年老失修、长满铜锈的齿轮缓缓转动。
“夫人!”
素锦轻轻地摇了摇头,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哼笑。不过这一次那哼笑声中体现出来的是心满意足,绝无嘲讽之意。
逢人一听便能明白,心情甚是愉悦。
“来人,快来人,宗主中毒了!”
另一名弟子眼见面前这种情形,立刻奔走呼嚎起来,不消一会儿的功夫,这里便挤满了人。
明目张胆下毒这样拙劣的手段,是谁都没能想到的。
更加令人想不到的是,这下毒的人竟是宗主的新婚妻子!
他们来的就算是再及时,迢宗泽也早就错过了最佳救治的时机,毕竟对于修仙者来说也不是什么都能排出体外的。
旁人还想着素锦或许会奋起反抗,没想到将她关押起来的时候,她却没做出半点挣扎的姿态。仿佛早就已经预料到了现在的后果,嘴角还露出了释然的笑。
迢宗涸刚来的时候,迢宗泽刚咽下最后一口气。
男人懊恼的走到了他的跟前,在众目睽睽之下猛的跪倒在地。“师兄……”
虽说长大之后对他的所作所为再看的不顺眼,毕竟也有从小长到大的情分在。哪能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咽气,还能无动于衷。
迢宗涸的眉心微微皱了皱,偏过头来看着被压倒在一旁的素锦。
眉目中所流露出的满是惋惜与不可置信。“嫂子是你下的手吗?”
素锦不仅没作出回应,还冷哼了一声,转过头来又朝着迢宗泽的方向唾了一口。
迢宗涸缓缓的闭上眼睛,素锦的所作所为无一不验证了他的猜想,在此时无论说些什么都显得是那样无力。
“嫂子你糊涂啊。”
素锦犹豫片刻,缓缓的抬起脸来,冲着迢宗涸灿然一笑,没眼睛依稀可以辨识的出来那少女时的模样。
“我糊涂了大半辈子,每一件糊涂事都与他相关,这次不过是想要做一个了结。”
毕竟宗门规矩摆在这里,就算素锦姑娘是宗主之妻,也难逃罪责。迢宗涸别过脸去,像是承受了巨大的悲痛,派人把她带了下去进行关押。
素锦刚一出门,迎头便撞上了赶过来的岑渝和秦冰裴二人。
岑渝怎么也没能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眉头也跟着紧皱了起来。
“我当时把她从斜桥城救下来,是不是做错了。”
男人喃喃自语。
这是他自从穿书以来,第一次对自己的做法产生了质疑。
如果当时自己没有多管闲事,没有将素锦从那祭台之上救下来,反而是将她当做魔收服,是不是就不会让她经历后来这些磨难。
前者伤身,后者伤心,没有经历过的人实在是无法辨别,哪个将她伤得更疼一些。
站在他身边的秦冰裴轻叹了口气,抚上了岑渝的后背,这举动虽然僭越,但却让岑渝着实好受了许多。
“师尊并没有做错什么,人走的每一步路都是自己选的,师尊无需自责,也不必自责。”
秦冰裴刚劝解完岑渝,目光就又落到了屋内的迢宗涸身上。
方才他就已经察觉到了素锦的不对劲,也对她进行了提点。奈何这女人怒上心间,任何人的劝告都听不进去,最终酿成大祸。
迢宗泽是个人渣没错,咱哪怕是遗臭万年都是应该的,但他罪不至死。
哪怕是将他鞭笞,总好过让他死在素锦的手里,白白让素锦担上一个杀人的名头。
岑渝就算是听了秦冰裴的话心里舒坦了不少,但依旧止不住的胡思乱想。他无法阻止自己的想法,无法阻止精神内耗。
系统:【宿主,系统这边建议您妥善管理您的情绪,在你面前的这一切都是书中的人物、书中的场景,你受影响太大,会被永久的困在这里。】
岑渝强行压下了心中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但心思还是厌厌的。
秦冰裴从方才就一直给自家师尊顺着气,此时当然也没停下手来。
他自然也是可以听到系统的话的,虽然内心隐隐不愤,但看在师尊现在如此难受的模样上,也只能隐忍不发。
这里虽然是书中的世界,但每一个人都是有血有肉的,怎么又能当做书里的人物来看!
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若是真的没有丝毫的感情,那才真的是冷心冷情了吧。
除了师尊这边,还有一样事值得考究,少年在原地站定淡淡的看向屋内。
迢宗涸此时还在收拾着东西,在屋内来回踱步,商议着怎样处理后事。
秦冰裴盯着他的背影细细查看,总感觉今日这事与他脱不了干系。
但他摘得太干净了。
围观的众人也在迢宗涸的安排下,各自离去,等他出来之时朝着岑渝行了一礼。
“今日就不招待尘岑峰主,师兄乍然一过世,宗门里要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