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这个可怕的想法，霍霏急急忙忙下了楼梯。
“外公外婆，小姨小姨夫，你们说什么呢？”
她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到了四人面前。
她毕竟算是沈家人，迟早要知道，沈老爷子便没有瞒着她，将实情都告诉了霍霏。
“那……那你们现在想怎么办？”霍霏没想到楚遥星才是楚家真正的大小姐，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沈婉灵毫不犹豫地回道：“当然是办一个风风光光的宴会，告诉所有人遥遥才是我们的女儿。”
“不行！”霍霏情绪有些激动。
“嗯？”楚渊蹙眉，神色有些冷酷，让霍霏的身子没来由哆嗦了一下。
但她还是说道：“楚叔叔，我觉得这件事不应该让娇娇知道。毕竟她在楚家生活了十八年，早就把我们当成最亲的人了，如果猛地告诉她这个消息，她免不了被人指指点点。
而且娇娇本身就敏感，如果知道她与你们没有血缘关系，会受不了的！万一她崩溃，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举动，该如何是好？”
沈婉灵瞬间变了脸色，所有的温柔在一刹那消失得无影无踪。“霏霏，你这是什么话？我沈婉灵的女儿，我不会让她受一分一毫的委屈！以前我做的错事，今后自然加倍弥补。
至于娇娇，她原本只是保姆的女儿，享受了我楚家十八年的资源，如果还不知足，楚家自然是容不下她。”
霍霏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沈婉灵。她小姨那么疼爱娇娇，怎么会说出这么绝情的话？
她猛地起身，止不住摇头：“小姨，你说什么呢？娇娇是你养了十八年的女儿啊！只是因为不是亲生女儿，你就不念一点感情吗？
这么多年，就算是宠物都有很深厚的感情了吧？如果娇娇听到你说的这些话，她该有多心痛啊！”
沈婉灵拿着亲子鉴定，深深吸了一口气。“并非没有一点感情。但这件事，遥遥是受害者，她说什么，我都会听，楚家上下，也都会听。”
“没错。”楚渊亦是点头附和。
霍霏唇瓣都在颤抖。“如果她让你跟娇娇断绝关系呢？”
沈婉灵轻笑，温柔如水的桃花眼里泛着一丝刚毅：“那就断。”
她看着霍霏，笑容之中泛着苦涩：“我只知道，遥遥是我女儿。就算她是刀山，是火海，我都义无反顾。哪怕她再不堪，再任性，我也永远会认为她是最好的。
没有一个人，能够取代她。我亏欠了她十八年，错过了她最天真的童年，日后，她只要有要求，我又有什么是不能为她做的？
与娇娇断绝关系，我确实一时间不习惯，会难受。可这跟遥遥相比，压根便不算什么。
更何况，她那么优秀。我甚至害怕，害怕她会责怪我，对我冷漠，不愿意依靠我，倚靠楚家和沈家，甚至，懒得对我提要求。”
她说着，泪水便扑簌簌流下，哪怕不断用手抹去，却有愈发汹涌之势：“这就是血脉亲情，等你以后当了母亲，就会明白的。”
霍霏将目光看向楚渊：“小姨夫……”
楚渊拿出纸巾，为沈婉灵擦着泪水，一边不忘回答：“这亦是我所想。”
霍霏死死咬着唇，随后扭脸跑上楼。
沈老爷子叹了口气，看向沈婉灵：“沈家啊，就属霏霏和娇娇关系最好。”
沈婉灵颌首：“我知道，爸。”
沈老爷子满意道：“遥遥的身份尽快公布出去，她十八岁的时候，你们不在她身边。给她补一个成人礼吧。”
是啊，楚遥星十八岁的时候，他们在干什么？
在帝都最大的酒店，用着最奢华的布置为楚歆娇庆生。
可是这么多年，何止如此？
七八岁的时候，楚遥星穿着破烂不堪的衣服在乡下跪着挨家乞讨，被人打骂。
而楚歆娇却拥有最精致最贵的娃娃，穿着最漂亮的公主裙，被人捧在手心里。
上学的年纪，楚遥星在教育贫乏的乡下，上学都要步行两个多小时，也得不到很好的资源。
而楚歆娇却被楚家的豪车送到学校，走进如同城堡一般的教学楼，享受着帝都最优渥的教学资源。
……
可如果细数，却也远远不止这些。
每每想到，沈婉灵都觉得自己的心被人活生生掏出来撕碎。
沈老爷子自然是能理解沈婉灵的感受，便对她道：“回楚家与遥遥说清楚。这孩子懂事得让人心疼，一定会原谅我们的过错。”
沈婉灵的神色又有些不自然：“我给遥遥打个电话问……”
“打电话？”
沈婉灵深深低下头：“她昨晚，没回楚家。”
时琳瞬间有些警惕：“那她在哪里？秦家？”
“不是，是她朋友家。”
沈国忠狠狠皱眉：“朋友？哪个朋友？”
沈婉灵的话几乎是从事从牙缝中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的：“不……不知道。”
他便又问：“什么时候回来？”
她的脸因为羞愧而微微发红：“不知道。”
沈国忠看着自己女儿的模样，责怪的话到底没说出口：“罢了，你们便回家等着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