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清言居高临下地笑看着他,唇边生凉,这种情况下还能想到雀儿也算他有点良心。
“因为你私铸铜钱,这个罪名够不够?如果不够,再加一条结党营私如何?若是还不满意,那就来算算水家灭门案吧。”
他每说一句,魏连章的脸色就白一分。
齐清言冷哼一声,一声令下,士卒便一哄而上将他团团围住,上午还风光无限的人一朝沦为阶下囚。
……
顾从宜从萧启弘那出来,在婢女的带领下径直拐向苏却真所在的房间,把从某人口中了解到的关于水家的事一五一十说于她听。这边说的差不多,齐清言也派人传消息回来。
听那人描述,苏却真有些意外:“城主被抓时只问了我?”
传信的男人肯定地点点头。
苏却真蹙眉道:“这可奇怪了。”
“确实,以你所说魏连章对水烟用情至深的话又怎会问都不问一句。”顾从宜看向传信人,“他现在在何处?”
“我家大人怕出问题,亲自守着,让我先将消息递给您。”
“知道了,你回去吧。”
送走外人,顾从宜才旋身看向抵着下巴思索的少女,眉头因想得入神而微蹙。
他在旁好整以暇看着。
苏却真并不是没察觉他的视线,只是现下有更重要的事做。
魏连章……水烟……水烟……魏连章……
她陡然出声:“不对。”
顾从宜挑眉:“哪里不对?”
“若魏连章和水烟两个人都不对,若是有人杀害了我的家人,正常人都不会选择嫁给他。同理,若是正常夫妻关系又怎会限制自己夫人的出行,甚至连居住的院子都重兵把守,这太匪夷所思了。”
许是怕她逃跑,但如果是魏连章知道水烟手上还有什么东西是不能见人呢?
加上魏连章一系列奇怪的举动,苏却真越想越觉得后怕,面色还算淡定,身体却先一步起身,“水烟!我们得找到水烟!”
却瞧着顾从宜忍俊不禁的表情,她不解道:“怎么了?”
“没。”他摸了摸眼角笑出来的泪,“萧启弘已经派人去找了,这个你不用担心。”
苏却真浑身紧绷依旧没有放松,她不知怎的就想起昨晚去找水烟时被琳琅拿出去那几张纸。
“还是不对。”她直视他,认真道:“昨晚水烟告诉我今日是府中松懈之日,她可以送我出府,文书马车她都备好了。”
顾从宜接道:“但事发突然,你被魏连章带去祭祀了。”
“没错。那这么好的机会,你说她就不想将计就计吗?”苏却真顿了一下,两个人的神情都严肃起来。
“或者说,此时的她已经逃脱成功了呢?”
……
苏却真猜得不错,水烟是早晨起来才从琳琅那得知弥古丽被魏连章带去祭祀的事。
魏连章昨日折返时她已经睡下便没有打扰,托人等她早上起了再为传达。这事水烟并不知晓,且不管知不知晓结局都别无二致。
琳琅心疼地凝着夫人失落的侧脸,“夫人……我一早就提醒您不要引狼入室了,弥古丽那样年轻貌美,即便城主再心悦你,也难免不会吸引。”
水烟却知道,即便不是她也会有别人的,男子的爱本就不可靠。
水烟心里跟明镜似的,她摇摇头,目光飘向窗外,桂花的清香袭来,人也跟着迷茫起来。
“终于等来这一天了……”她喃喃。
琳琅不忍唤道:“夫人……”
“不用担心。”怅然过后是释然,水烟笑看回她,“昨日让你送的东西送了没?”
“送了送了。可以保他们吃一辈子了。”琳琅忙不迭点头。
“那文书和车马呢?”
琳琅疑惑道:“还在。但不是已经不需要了吗?”
“在就好。”
水烟在她的注视下撑着桌角缓缓起身,回头环顾着这间呆了好久的笼子,虽然华贵,但终究是束缚,是他上的枷锁,也是她的作茧自缚。但现在,她不想留。
“琳琅,去收拾东西。”
琳琅没反应过来,又听得她接道:“弥古丽走不了,那就我们走吧。”
她震惊地看着一向沉寂的主子,竟然能从她的面容上看到久违的开怀笑容,那是自由就在眼前的味道。
琳琅看着不由泪湿眼眶,郑重又破涕为笑道:“嗯!”
给弥古丽的文书是弱水城到西域关,她身上本就有不少钱,送走一部分也还有傍身,加上她会写字,琳琅会刺绣,不管走到哪也可以卖字卖画卖绣品过活,总归死不了。
为了出逃顺利,她并未让琳琅准备很多东西,只挑了几件细软。外面更不知晓她的长相,水烟只让琳琅简单乔装一下便怀着紧张的心与热闹的街市背道而驰,顺利出了弱水城,一直往更远的地方去。
直到走出去好远了水烟还是没什么真实感,她握了握琳琅的手,发现她的汗水都出来,噗嗤一笑。
琳琅有些尴尬地收回手,往身上擦了擦,羞赧道:“夫人……”
经过这一打岔,两人紧张的情况都有所缓解。
水烟修正道:“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