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言词温和,面色诚恳,任谁看这都是极为稳妥且大方的做法。
女子怔愣了一下,令牌和钱袋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身后的男人嗤了一声,她才如梦中初醒般继续哭丧道:“不行啊,姑娘,你看我这样要不了几步就会被抓回去的!”
雀儿:“…………”
男人小心又期待看着他们,也不再拐弯抹角,“二公子您救不救?若是救,小的这就离去。若是不要她,这人我可就要带走了。”
“公子……”
女子用饱含希翼的目光将少女身后的少年凝望着,这个角度刚好能露出她洁白的脖颈。
虽比不上雀儿貌美,但也别有一番清秀小花的味道。男人嘛,有些东西总是不会嫌多的。
现下俨然超过了雀儿的处理范围,顾从宜没有再让她帮忙拦,而且此番被赶鸭子上架,雀儿的侧颜已经隐隐有了要暴走的趋势。
在一众注目礼中,他拍了拍雀儿的肩,示意她放宽心,一边淡声道:“救,自然是要救的。”
闻言男人和女子脸上顿时一喜,与此同时,雀儿静静深深望向挺身而出的他,不知为何,她原本心如止水的心境开始翻涌。
周遭顿时沸腾起来,落在青衣秀美的雀儿身上的目光便多了些看戏和玩味。
城内人尽皆知顾二公子在秦淮阁带走一个姑娘照拂至今,可焉知江南只能出这么一个‘雀儿’?
五年来若不是因着二公子,雀儿的身价也不会跟着水涨船高,谁不想看美人落魄,再好接近得到。
只不过他们的情绪都没持续多久,顾从宜便接着道:“只不过,怎么救,却是有说法的。”
女子一愣,摆出怜弱的姿态,“公子恩情,小女子必定妥帖照顾好恩公的衣食住行。”
虽然知道二公子不是随便的人,但雀儿的心还是会忍不住往下坠,周围投过来的视线并不能使她动摇。即便公子真把这位女子带回家她亦不会不愿。
只是只要想想公子与其他女子亲近的画面,肋骨往里的某个地方就开始疼痛,比不上来葵水,却也一点点隐隐作痛不容忽视。
顾从宜清越好听的声音打断她大脑一时短路的空白。
“照顾就不必了,顾家不是慈善堂,爷我也不是救世主,更何况家中已有知心人,不求多,一个足以。”他轻勾嘴角,看着雀儿的眸底又一片片重聚起的星河,莞尔一笑。
女子脸色青白。
“再者,雀儿方才说的话你可以考虑一下。”
顾从宜下巴点了下身后的男人,眼眸点漆幽深,“至于你们的把戏爷我就不揭了,若你还要说害怕他威胁到你,在座各位都帮你看着呢,你现在就可以拿着令牌去找御史郎府。”
这下后方男人的脸色也不好看起来,若说在场谁看起来最春风得意,那还得属这当街最独艳眉舒唇翘的顾二公子。
回去的路上雀儿久久未言语,顾从宜这跃然的嘴角一点点落下。
好在她自幼不是会自己乱想的性格,真遇到不懂的事她先苦思冥想,而后就会当面对线,半点不遮掩。
顾从宜深知她这一点,也十分喜欢她这一点,所以此时他要做的便是给她静默的时间,然后等待。
赶在进顾府大门前,雀儿终于站定抬起头,开口问道:“公子,若是方才那位女子不是做戏,而且当真危急关头,你会把她带回什么阁吗?”
他答不会。
“即使她真的特别特别需要帮助,即使路人都指责你毫无恻隐之心?”
雀儿神色认真,并不难猜正在从‘帮她’和‘把公子身边的位置让出来一半’之间做取舍。
顾从宜笑着摸了摸她的发顶,理所当然道:“帮忙的方式有很多种,报答的方式也有很多种,又不是只有以身相许的说法。”
“至于旁人的眼光,”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随他们说去就好了。”
她与他的身高差了一截,此时仰头直直望着他时,她的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明亮,只是其中多了几分迷茫,呆呆傻傻地问为何。
“路边的生命不能轻易带回家的,一旦做了便要对她的一生负责。这个道理我很早就知道了。”
雀儿不禁问:“那我呢?”
“你?”
顾从宜轻看她一眼,粉樱的唇因在意不自觉微启,看起来着实呆萌傻气,自喉间闷笑了声,缓缓说道:“所以当时你拉住我的时候我想了很多啊。”
“我能照顾好你吗?我能负责你此后的一生吗?”
“我觉得,我能。但她,我不能。”
他说得云淡风轻,雀儿却听得怦然心动,怔怔然凝望了他好久,直到他唇边的笑越来越大,才哑然问道:“公子,我是不是很不解风情?”
她突然想到秦淮阁曼娘说她的话,结合起来才终于开了点窍。
“为何这么问?”
“因为很多人都这么说。”她看着他,认真地道,“现在回想起来,也许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