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雀儿姑娘求见。”
房门甫一打开,雀儿的双眸意外放大了一刹,随青木一同迈步进去。
齐大人的书房不似二公子的那般雅致,甚至对比起他本人精致清华的气质,都显得过分简单寡淡。
雀儿环视一圈,寥寥几眼便已是书房全部。除开待客区,不大的空间里几面书柜一张办公的书案,一把椅子,没了。
视线最后落在他头顶壁挂写着‘克己奉公’的文宝上。
哦对,还有这么一副字画。
除此之外简直可以说是家徒四壁。
雀儿眼眸流转,注意力重新放回齐清言身上,斟酌了一下措辞道:“齐大人,你们做官,是不是没多少俸禄啊?”
齐清言、青木:“?”
好吧,这措辞斟不斟酌没差。
齐清言跟着她方才的视线轨迹扫了一圈,了然一笑。
“这只是齐某白日办公的地方,装饰得太过华丽容易被吸走注意不说,还会让来访的人误会在下是否真的有在用心执法。
“当然我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只是不愿意花费多余的时间来建立巩固与他们的信任。如此,还是一切从简的好。”
雀儿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巴。
齐清言往旁边瞥去一眼,接收到信息的青木讪了一下,不敢再在此处杵着,自发下去泡茶。
被雀儿拦下:“不用麻烦,我交完东西便走,很快。”
她重复从腰间拿出一个小物件,双手呈上。
“齐大人,这是林芸竹姑娘托我带给你的。”
“师妹?”
齐清言惊讶睁大双眼,接过香包,看着顶上刺绣却蹙起眉。
比起欣喜,倒像是认为不应该这样似的。
雀儿见他这样,心道不妙,想了想还是替林姑娘再多说几句。
“方才我一路过来便见府上绿植众多,又见大人眼下已有片青黑,这个香包可以帮你驱蚊避虫,晚上闻着香味亦可安神助眠。里面的药草和干花都是林姑娘亲自制作的。我跟公子也有。”
听到最后一句齐清言的眉间才缓和下来,笑着收下了。
“原来是大家都有,师妹有心了。”
他抬手从外间召来一个婢女,“辛苦雀儿姑娘为此事跑这一趟,正巧最近我这刚得了一批毛尖,姑娘给顾二公子带些回去吧。”
二公子偏爱毛尖,雀儿当即应下。
婢子对她道:“姑娘请我来。”
房间布置虽简陋,但御史府上伺候的人都个个模样周正。雀儿随她出了书房,来到偏殿。
仅剩两人后,齐清言才抬眼看向青木,淡声道:“说吧。”
青木这才将方才情形一五一十说与他听,最后道:“大人,雀儿姑娘武功绝不是凡品。”
他面容严肃,语气更是沉重,但立于书案双手交握的男子却唇边漾些温和的笑,似乎并不担心。
“毕竟是我师弟亲自教出来的徒弟,若是连争予都打不过。”齐清言轻笑了一声,对他道:“去吧,亲自把人送出府,让门口的守卫也认认自己人。”
“是!”青木抱拳。
对于大人并不意外雀儿姑娘会武这件事,尚在青木意料之中,但他从拳后抬起脸,疑惑道:“可大人如何确定她是自己人?”
——
御药堂
“若二公子是为寒症而来,正好我也有些嘱咐当时不便当众讲出。”
林芸竹顿了下,抬眼深深打量了一下顾二公子的神色,接下来她要说的是对于一个女子而言极为重要,她不太确定自己应不应该告知他。
若她今日说了,影响了这两人的缘分她又该如何自处。可如若不说,也瞒不过一辈子,她亦没把握能在之前将雀儿姑娘医治好。
顾从宜看懂了她眼里的踌躇,道:“实不相瞒这几日我一直在看医书,虽然有关女子寒症的记载少之又少,但我对于它还不至于一无所知。”
林芸竹这才卸下一些包袱,道:“那二公子可知,寒症除了体寒痛感加剧外,还有什么症状。”
若他不能接受,也正好了,世上想求得雀儿姑娘的人亦不在少数。
顾从宜顿了下,才道:“难以有孕。”
世上对女子本就不甚宽容,若是难以怀有子嗣,对任何一个女子带来的打击都是毁灭性的。
“正是。”林芸竹一眨不眨地将他凝视着,企图在他面上看出破绽,“二公子知道这件事时,想到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所幸他眼里情绪虽复杂但并无嫌弃,“……雀儿她,似乎还挺喜欢小孩的。”
这也是他这几日疯狂翻医书的原因,最后愿不愿意生是她的事,但能不能生,这两者意义完全不同。
雀儿可以不要,但她得有这个权利。这是顾从宜唯一的想法。
对于他想的都只是关于雀儿本人这件事,林芸竹欣慰又羡慕。但他似乎并不愿在此多做纠结,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