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从宜他们与齐清言分别之际约好了第二日一起去钱家,但谁知翌日一早,他们只在顾府大门前看见了一位身着侍卫装扮的修长男子,一人一马立于一片空荡之中。
雀儿可以肯定自己没见过此人,身旁之人却是一副甚是熟稔的做派,与人招呼:“青木,怎么就你一个人?”
顾从宜左右看了看,确定四下空空如也再无旁人,遂而做出恍然大悟状。
“啊……他终于还是跑路了吗?”
那男子身量极高,站在顾从宜面前两人竟相差无几,他抱拳对他行了一礼,又对两人之后的少女行了一礼,才道:“二公子误会了,我家大人要处理是非河沉尸案,怕脱不开身,派我来随同公子走一趟钱府。”
雀儿有些意外,她确认没见过此人,对方却半点不意外她的存在,姿态更是带了尊敬之意。可能是沾了公子的光吧。
不过——
她皱起秀眉:“沉尸案?这个案子不是已经结了吗?”
“看来姑娘也听说了。”青木点点头,“就发生在这两天,这案子本是归知府管,也定下终审判决为失足溺水,但昨日大人回府后翻到了呈上来的最终案卷后却怀疑是他杀,现下正带着仵作亲自验尸呢。”
“有所耳闻而已。”
管家顾叔向来爱八卦最近江南新鲜事,她平时准备茶水饭食的时候没少听他念叨。
但是,亲自验尸?
雀儿倒是不知道这位素来只穿白衣的公子到底还有多少“惊喜”藏着。
“他倒是会使唤人。”顾从宜抱臂嘟囔了一句,又对面前的年轻侍卫扬了扬下巴,“喂,你就带了一人一马?”
青木回头看了一下,原来平淡的表情闪过一丝懊恼,“抱歉,二公子,小的素来独来独往惯了,忘记了准备马车。”
“小事儿,不过也是好久没骑马了。”
雀儿见顾从宜勾唇朗笑,悠悠望过来就知道他又在盘算什么坏心思,下一瞬就看见他散漫抬起条胳膊,唤道:“顾叔!”
“诶!”
顾叔打从一开始就在大门口躲着,二公子一招呼就非常懂事的叫人去准备了。
顾从宜一看:“怎么只牵了一匹出来?”
顾叔夸张地抹着并不存在的眼泪:“老奴失职,小小和尖尖昨夜吃坏了肚子这会儿正上吐下泻呢,要不是好娇娇没事,不然耽搁了公子的兴致,老奴唯愿以死谢罪!”
青木:嗯??娇娇?谁啊,马???
顾从宜宽慰道:“啊,夏季也在所难免,没事儿,您无需自责。”
顾叔继续老泪纵横。
顾从宜仰天叹了口气。
“只是要委屈雀儿跟我骑同一匹马了。”
雀儿:“…………”
你们还可以演得再假一点吗?
只有青木是个老实人,听到顾从宜这般说,他看了看身后的马,大方道:“二公子,不如让这位姑娘骑我这匹吧,我用轻功……”
话未完,他就接受到了四双带着杀气的目光。
青木:“…………!!!”
他看了看对自己发出警告的两位顾姓男子,又这遗世独立的姑娘,来之前就听说这二位关系特别,今日一见果真非同一般,那几眼刺得他腿软。
“突然想起要务在身刻不容缓,小的先走一步!二公子后面慢慢来便是!!!”
他登时翻身上马,片刻不敢耽误的夺马而去。
一溜扬起的飞尘中,顾从宜和顾叔齐齐松了口气。
雀儿:“…………”
解决完种种障碍,顾从宜一蹬一跨,束发飞扬中利落上马,随后向还在原地不动的姑娘伸出手,面上的笑容张扬又灿烂。
“雀儿,来,爷带你横踏半个江南。”
见她不动,只一双水眸将自己望着,顾从宜也不出声催促,挑眉眨巴着眼回之。
他当然知道这丫头是什么意思,她一定想说大庭广众,他们共骑有失体统。
但是,那又怎样?
最终,还是雀儿率先败下阵来,正事要紧。
她松开腹前端着的素手搭在他掌心,被温热包围,顾从宜满足一笑,拉着她飞身坐在自己身后。
还非常自觉地将那只手放在自己腰间,“扶好了。”
“公子……”
他恍若未觉:“抱着吧,不然我害怕。”
“…………”
但他脸上的笑容实在好看,雀儿无法拒绝。
顾叔笑眯眯地望着二人:“公子,已准备妥当,还望二公子和雀儿姑娘玩得尽兴。”
“借你吉言!”
顾从宜勾唇笑道,腿一架一甩缰绳,两人就这么驰骋而去。
风声猎猎,他的发丝总会吹到她脸上,无论弄下来多少次。
更何况顾从宜只要察觉到她有松手的迹象就要表达不满。
雀儿摆弄不得,只能任由他那不老实的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