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这样了，这女人怎还不知好歹，大江南府世子妃之位委屈她了么？
一个丫鬟而已，若不是……若不是……他岂会这般给她脸面？
这清高样，还真是跟那人如出一辙。
江怀聘在心里冷笑，说出的话便有些口不择言了。
“听说钱家的独苗也曾找过你，家财，正妻，你都拒了。雀儿姑娘，我倒有些好奇，顾从宜到底有什么地方入了你的眼？还是说，你就这么想给人家当妾吗？”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是世子误会了，我同我家并不是那种关系。”雀儿仰起头望着他，忽而笑了。
“且不说这些，敢问世子一句，这一路走来把我打扮得跟世家贵女一样是因何心思？”
“我……”
在那一双眼睛下，江怀聘说不出口。
“世子不忍心说出口，雀儿却是能明白几分的。”
雀儿温和一笑，他脸上的慌乱有那么一秒的无处遁形。
“可即便日后真如世子所言，愿意排除万难迎我入府，我的出身就会因此而改变吗？如此，做丫鬟做妾还是所谓的继室，有何分别？”
“不是，我……”
更遑论，这些她都不会做，她只做江南的雀儿。
“世子所希望的我都不会做，就拿梳妆穿衣来说，二公子让我全凭自己喜好，世子却相反，单论这一点，就够我苦恼的了。江南府，世子还是另寻贵女吧。”
雀儿转身，将手中那根璀璨出彩的琉璃花簪插了回去，物归原位，仿若不曾惊动过一般。
花还是那花。
她回眸看来，极好看的唇弯起：“时候不早了，世子，雀儿惦记公子，就先回了，告辞。”
江怀聘目光一涩。
整个江南城上空都汇集一层厚厚阴霾，黑云压顶。
天气不美，二公子心情也不美。
好饿啊——
伙计听着他在真颜坊门口唉声叹气，吓得腿抖：“二、二公子，您——”
他这话才刚开了个头，低头玩着腰间玉穗的少年便侧着眼眸看过来。那是极艳极冷的一双眼，被这样近距离注视着，伙计直接结巴。
顾从宜挑眉：“怎么？”
“没、没事。”他认怂。
“顾二公子？”
顾从宜和伙计抬头看过去，街道中央站了两位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姐。
看清他样貌后，粉衣那位肉眼可见的欣喜，语气肯定不少：“顾二公子！二公子怎么在这站着？”
李爱珠看了眼招牌，视线又重新落回那人身上，一刻也舍不得分开，很愉快的提议道：“二公子是打算选首饰吗？正巧碰上了，不如我们一道？”
“停。”
顾从宜这下是真不耐烦了，凉凉瞥她：“你谁啊？一口一个‘二公子’的，我认识你吗？”
方才就吸引过来的路人跟着：“原来不认识啊……我说呢，二公子什么时候多了个红粉知己。”
李爱珠一张小脸登时就白了，“二……”
常呈蕊捏了她一把，她蓦然回神，闭紧嘴巴不再唤他了，只用一双含情眼将他眼巴巴望着。
“顾二公子不认识我们实属正常，这位是宣抚司郎的妹妹李爱珠，我是常知府的女儿，常呈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