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这场宴会主要还是为了择世子妃而设,虽说流言偏向知府常家,但一切未定之前她们皆有可能。
几轮下来大家的注意力终于放回了诗会和世子身上。唯有一人揉捏着锦帕盯着靠近门口举止自然亲密的二人身上,漂亮的一张脸些微扭曲。
顾静抒好不容易出了牢笼,自然是好一阵磨蹭才打道回席,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刚换完衣裳回来就汇聚了满堂目光,难道——
她立马低头检查了一番裙摆。
没穿反啊。
顾静抒狐疑地坐下,“你们看着我作甚?”
顾从宜作壁上观,俨然一副看好戏的姿势,便也没指望他,径直看向身侧。
雀儿也没料到她运气这么“好”,小声且快速地解释了一遍她不在场时临时提出的新玩法。
她每说一句,顾静抒看着直直对准自己的小小竹筷的脸色就难看一分,越发确定这里跟自己八字不合。
江南王府杀我啊!
江怀聘也对顾家这位小姐的作风有所耳闻,宽慰道:“若是不擅长,背出相关的诗也可。”
此话一出,不少女子对他的孺慕之情再上一楼,温和贴心的公子谁不爱?
纷纷朝顾静抒投去了羡慕的目光。
顾静抒:“……”
可,可个屁!有啥好羡慕的啊,这福气给你们你们要不要?
虽然无语,但脑子还是要动的,背诗嘛谁不会?恰好这局字眼为“雨”,不算难。
见顾静抒挺了挺腰杆,顾从宜和雀儿就知道她是有把握了。
在一众期翼和鄙夷交织的注视中,听得她清了清嗓,道:
“清明——”
好,行了,这俩字一出,顾从宜和雀儿齐齐低下头战略性喝水,不去听也不去看了。
气氛正好的相亲局,一百首诗里她偏偏选了最不吉利的一首,跟砸场子有什么区别?
王妃的脸一僵,江怀聘从容的笑也抽了抽。
就顾静抒没看出场上凝滞了一瞬的气氛,背完诗就施施然落下,还颇为兴奋地朝他二人问道:
“怎么样怎么样,我反应快吧?呼,刚才吓死我了,差点就要交代在这了,你们是没看到常呈蕊当时看我的眼神……嗯?不是,你俩怎么不说话?”
……
后知后觉丢了脸的顾静抒在江南府的饭桌上再次上演了生无可恋味同嚼蜡的一幕。
王妃好笑地捣了一筷子菜在她碗里,温声道:“静抒啊,没事,多吃点,这点小事儿他们转眼就忘了。”
不提还好,一提仿佛再次经历了那场尴尬。顾静抒讪笑附和:“哈哈…王妃说的是……”
诗会后,厅外设了宴席,他们都找空位坐下了王妃派婢女带他们进了内阁的私席。
此时桌上就四个人,顾静抒和世子分别坐在了王妃左右手。
“你这丫头,我家王爷跟你们父亲一起上过战场,论起来你们叫我一声伯母都不为过。”
盛情难却,顾静抒乖乖叫了声伯母。
王妃笑眯了眼。
叫他们来吃饭自然是有她的考量的,一家独大树大招风的道理她不是不懂,常家那并不是怀聘最好的选择。
顾从宜坐在对面,对江怀聘的视线视而不见。
他着实很不喜出门在外被留饭,就想现在这样,雀儿只能在一旁为他添水布菜,也只有这个时候顾从宜最能深刻领会到“身份”这两个字。
江怀聘看着他,挑了挑眉:“这饭菜可是不合二公子口味?”
不合口味?
雀儿往碟子里看了眼,不能吧,她夹的都是爷爱吃的菜呀?
这可是大事。王妃赶紧看了过来,殷切道:“不喜欢吃就别勉强了,想吃什么说出来我吩咐厨房赶紧做。”
“是小侄失礼了,”顾从宜放下筷子,颇为哀伤地叹了口气:“只不过是老毛病而已,伯母别放在心上,当没看见就成。”
见他这般,雀儿和顾静抒俱是心头一跳,不知道他又在演哪出。
听到“老毛病”几个字,王妃唯恐犯了这二世祖的忌讳,忙道:“这怎么行?有事就说出来,说出来就能解决,你跟伯母客气什么?”
“真的?”
不知为何,雀儿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江怀聘也眼皮一跳,王妃却不容有他,当机立断:“自然,这还有假?!”
话都到这份上了,顾从宜终于展露笑颜,真就不客气道:“还是伯母良善,只是我平日习惯了和我家丫头一起用饭,她不陪着我就用不香,不如让她一块儿坐下吃吧。”
雀儿:“…………”果然。
“?什么?”王妃愣住了。
这就是你口中所说的老毛病???
这下不止顾静抒,雀儿也半点不想继续留在这了。
……
用完饭,顾静抒推搡着顾从宜出了顾府,愤愤道:“二哥!你又给我丢人!”
顾从宜笑了:“敢情这人你没丢?”
“我……”却是往事不堪回首。
“别说了,你俩一起丢的。”
雀儿捂着脸,回想起方才餐桌上的情景。
她一坐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