萃芝面色铁青,雀儿那字里行间的笑意在她听来都是数不尽的嘲讽,让人快要发疯。
雀儿低眸睨着她:“五年前你就打不过我,我以为你该学会绕开我走了。”
不知从何时起,萃芝没有雀儿高了,此时面对面气势上就输了一大截。
萃芝别过脸不去看她未着脂粉却已倾城的面容,闷闷道:“我会回去如实禀告给夫人的。”
雀儿挑眉,微微一笑:“请便。现在,借过。”
萃芝不情不愿让开,诚如她所说,她也该学会绕道而行了,可是她不甘心,很不甘心。
走了两步,雀儿看着手中的麻烦,恍然大悟地退了回去,笑眯眯道:“给你。物归原主。”
然后娉袅而去。
“……”
萃芝咬着唇,有种全身心被碾压之感,提着鸟笼的手不自觉收紧成拳,指尖摸索着掌心的那道疤,心中恨意饕餮。
离开这片是非之地雀儿也松了口气,若是可以,她真的不想跟这些人白费口舌。可注定不能如她所愿,今日出行,似乎生来就是为了闯关的。
她看着前方白玉兰树下站着的人,果断掉头就走。
“雀儿姑娘!”
钱世远三两步就追了上来想抓她的手腕,被她避开了。
他的眼眸暗淡了几瞬,微笑道:“雀儿姑娘,你跑什么,我只是想跟你说几句话而已。”
看来今晚少爷注定要饿会儿肚子了。
雀儿叹了口气,直视他:“钱公子,白天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是,我知道,但我也说了,我是真的不介意。”钱世远看向她的小腹,不知在想什么,“而且,嫁给我有什么不好,若是男孩,这个孩子生下来便可做我们钱家的少家主。”
雀儿扶额,实在不知道这人在想什么,这年头怎么还有上赶着戴帽子的人。
“我还有事,告辞了。”
“雀儿!”
钱世远又想拉她,雀儿直接跳开,脸色一沉:“钱公子,我已是少爷的人了,请您自重。”
他漠然半晌:“……即便我许你正妻,即便他名分都不给你?”
她坦然:“是。”
钱世远肩膀一垮,仿佛被人抽去了灵髓。
“言尽于此,告退。”
雀儿行了一礼,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这两件事并没有搅她胃口,雀儿还是该吃啥吃啥想喝啥喝啥。
这点让顾从宜很欣慰,打小她就吃得好睡得好,半点不愁。
顾准在旁边道:“少爷,钱家那群人走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钱公子失魂落魄回了厢房,连晚膳都没用就走了。”
顾从宜掀起眼皮扫了对面大快朵颐的雀儿一眼,道:“走了好,空气都清新了。”
顾准瞧了眼窗外,道:“可不是吗,外头都起风了,夜里许是又要下雨,少爷夜里记得盖好被子,别又着了凉。”
顾从宜都懒得怼回去了,就生了一次病,回回都拿出来说。
白了他一眼,埋头继续干饭。
饭后过了一会,外头果然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来。
夜灯昏黄,洗漱完毕的顾从宜捧本书在灯下看着,顾准铺床,雀儿则取出明日要穿的衣物晾置在熏衣笼上。
关于香少爷喜好有二,屋子里要用瑞香,衣物要用檀香,没有就浑身不得劲儿。
他在背后淡淡出声:“听说你把徐姨娘的鸟给放了。”
雀儿铺开的动作一顿,“嗯”了一声。
任谁都看得出来徐姨娘那举措是什么意思,但她有点拿不准少爷的意思。
但顾从宜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颔首说了一句:“放得好。”
怎么听,好像都有一点敷衍?
气氛一下子就凝滞起来。
顾准直起身:“爷,床铺好了。”
“嗯。”却是没动。
顾准是个老实巴交的糙汉子,自然想不了太多,这里没他啥事儿就快速逃离战场了。
雀儿看了看灯下修长清隽的身影,又看看纱帐后的床榻,抿了抿唇。
今夜气温骤降,她打开橱柜,将清凉锦换成了薄被,并将拿出驱蚊安神的香灰加进了香炉里。
从始至终,顾从宜眼皮都没从书里抬一下,若不是雀儿走过去看了一眼,当真以为他在多用功苦读了。
“少爷,你的书……”
“干嘛?谁规定纨绔不能看书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雀儿轻咳了下,直言道:“好像拿反了。”
“…………?!”
顾从宜悠悠抬眸,那双眼睛配上那个表情,多少有点大狗狗的味道。
雀儿一脸难以言喻任他瞪着。
最后还是他率先败下阵来,闷闷道:“雀儿,今日你跟萃芝之间的谈话我听说了。”
“嗯。”
“其实没什么好说的,但是有一件事得告诉你。”他看着她,“救你回来并不是为了让你当丫鬟。”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做他的丫鬟确实让她有了正当且特殊待在他身边的机会。
雀儿微微一笑,如春风拂柳,她道:“少爷,我知道的。”
他却道:“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