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笑着看她一眼:“你以为呢?当然是白银啊!要是两百万黄金可还得了?不过我瞄了一眼这账簿上的记录,大笔银子都是从近两年开始多起来的,之前都没,要是从刚到任就开始贪,估计就不止这个数了。”
凝昭皱眉看向萧钰,难以置信的说:“估计之前都是韩夫人压着他,没有让他放开了手脚,如今韩夫人去世了,他无所顾忌,这才开始大肆敛财。”
萧钰伸手接过账簿,“这些是明面上的账?做的可真漂亮,他那个脑子怕是做不出来。”
“主子的意思是——”寒衣刚靠近,萧钰就把账簿扔到了他的怀里:“派人去查,苟不远身边的亲信里有没有特别擅长算账的,有的话也不用带到我面前,让他交代苟不远的银子都花到了什么地方,与什么人勾结。”
“是。”
寒衣招手唤来一个玄衣卫,吩咐他去了。
萧钰又拿起青衣手里的真实账簿,翻了两页就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这些年收的金银财宝,她没忍住笑了起来:“原本赈灾银还挺紧张的,这一下好了,直接补了一个大窟窿。拿着这账簿去核对苟不远的库房,钱庄、铺子,让他们把钱吐出来,要是对不上,就找那些妾室要,这些钱收集起来,不用过我们的手,全部封箱堆到永城府衙,赈灾的时候就可着这些钱用。”
“属下这就派人去办。”封疆吆喝一声,接过账簿就带人离开。
眼看着众人都动起来了,凝昭看向萧钰:“王爷,那我们做什么?”
萧钰走下台阶:“去府衙看看,把人都召集起来,先了解一下灾情,准备发放棉衣和白粥。”
……
永城的府衙在城东,地势偏高,衙门修的十分阔气,萧钰进去的时候就见几个衙役或站或坐,在公堂里懒懒散散的发呆。
“你们永城府上下,真是一个比一个舒坦。”
萧钰轻轻的呼出一口热气,随即清喝一声:“都给本王站起来——”
那些衙役们被忽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一个激灵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有一个没站稳,直接趴在了地上,手忙脚乱的爬起来。
他们面面相觑,对视一眼之后狐疑的看向了萧钰。
萧钰漠然的看着他们,“本王是陛下钦点的钦差大臣,特来绥州督查赈灾,这不来还不知道,原来永州城里是这样一番景象。”
衙役们面露惊慌之色,你推我搡的,推出一个领头的来,那人扶了扶自己的帽子,站稳了之后,哆哆嗦嗦的问:“你……你说你是王爷,有什么证据吗?”
萧钰解下腰间的令牌,扔了过去:“自己看。”
衙役忙伸手接住,拿过来一看,果然上面刻着一个大大的“萧”字。
他当即腿一软就跪了下来,“小的有眼无珠,没认出王爷,方才多有冒犯,请王爷恕罪!”
后面的人闻言也跟着跪了下来,“小的见过王爷,王爷恕罪!”
萧钰冷眼瞧着,也没说让他们起来,只是问:“你们谁是管事的,对绥州的雪灾情况了解的多的,站出来。”
沉默片刻,带头的那个衙役站了起来:“小的崔忠,是这里的衙役的头,王爷有何吩咐尽管与小的说。”
“进去说。”
“是。”
萧钰一行人从满地衙役中间走过去,却无人提起让他们起身的事,摸不准萧钰的态度,衙役们也不敢擅自站起来,就这么跪在冷硬的地上。
进了大堂,萧钰坐在下首,凝昭站在她身侧,寒衣站在她身后,跟着来的玄衣卫和玄鹰军都守在了大堂外面,崔忠走到萧钰面前,在这般的气势压迫下,忍不住就想下跪。
萧钰拢了拢暖手抄,“不用跪了,站着说,绥州五城哪里受灾最严重,哪里最轻,哪里物资最匮乏,哪里灾民暴动最厉害,守备军呢?”
一连串的问题砸过来,崔忠懵了一会儿,才慢慢的捋清楚,他说:“回王爷,绥州五城,樽城的灾情最严重,云城最轻,灾民暴动最严重的却正是云城,物资最匮乏的也是云城。”
“既然受灾最严重的是樽城,怎的闹起来的却是云城?”凝昭不解的问。
崔忠看看她,再看看萧钰,见萧钰没有异议,他心里估摸着这位姑娘也不是一般人,就对她解释起来:“小姐有所不知,云城的知府潘儒,是个欺上媚下的主,雪灾发生后,苟大人下令把粮食运到永城来,他就立刻把城里的粮食匀了一半过来,百姓们吃穿都没,又不许灾民流窜,可不就闹起来了?”
崔忠也是看不惯苟不远的作为,可到底人在屋檐下,他上有老下有小,不听苟不远的,就只能带着一家人饿死了。
但此时苟不远下狱了,他积压的不满就爆发了出来,说话时不自觉的带了几分的不屑:“当时边境又打了起来,苟大人吓坏了,当即把永城和云城的守备军都调去了边境,如今边境还闹着呢。”
“云城没了守备军,那些灾民闹起来,凶的很,潘儒就向故城借兵,如今云城大门紧闭,把灾民流民关在了城外,不许人进,灾民们无处可去,四处流窜。”
萧钰静静的听了片刻,忽然问道:“城外的那些尸体是怎么回事?”
崔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