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容声音平静,眼神却十分锐利。
云王见他忽然就竖起了浑身的刺,蓦地来了兴致,他挑了挑眉,佯装无辜的问:“摄政王的事迹早传遍了云国,本王好奇也是在情理之中吧?怎的瞧着陛下好像不太高兴了?”
后面的寒衣眸光微冷,这云王装模作样的本事还真不赖。
他余光扫过另一边的风国二人,他们显然也有点诧异,没想到云王上来就想挑拨离间,面面相觑后又转头来打算静观其变。
寒衣心里当即对几人的印象有了个雏形,云王显然是最棘手的一个。
君容声音沉了下来:“云王无须如此,想见太傅的人不知凡几,既然云王是慕名而来,就该有点诚意,太傅有事外出,此时应该已经在返京的路上,待太傅回来,云王自然有机会见到他。”
“哦,原来摄政王不在京中,那是本王唐突了。”
云王笑了笑,“陛下生辰在即,本王奉吾皇之命,来给陛下庆生顺便恭喜陛下登基,略备薄礼,望陛下笑纳。”
君容见他说到正事上了,也笑了笑:“诸位千里迢迢而来,哪怕只是送根鹅毛,这分量也不轻,诸位的好意,朕心领了。”
“孤也备了薄礼放在驿站,等陛下生辰那日,孤自当命人奉上。”
花洺跟着说了一声。
君容含笑颔首,“好,那朕就等着看诸位的‘薄礼’。”
几人说着脸上都带了点笑意,好像挺和谐的。
然而下一刻,云王忽然又出声,“云国与大乾相邻为伴,多年来一直井水不犯河水,偶有小摩擦,但也无伤大雅,吾皇此次还带了一份诚意来,想与大乾永结秦晋之好。”
君容心里一跳,五指不自觉的握紧了龙椅的扶手,“哦?云王说来听听。”
云王转头看向坐姿端正的六公主,笑着道:“吾皇膝下唯有六公主这一个女儿尚未出嫁,年龄也合适,陛下瞧着如何?”
君容轻笑一声:“朕年纪尚轻,暂无成婚的打算,怕是要辜负贵国皇上的一番美意了。”
云王摇头,笑的恣意:“陛下误会了,六公主虽然正值妙龄,但和陛下还是相差许多,吾皇知道这一点,哪里会把六公主送给陛下呢?”
君容心里不祥的预感越发浓厚,抿了抿唇,“那你的意思是——”
云王拨弄着自己大拇指上的羊脂玉扳指,垂眼漫不经心道:“自然是想给摄政王牵线了,大乾民间不是有这么一句俗语吗?叫‘女大三抱金砖’,六公主和摄政王正相配,陛下觉得如何?”
君容顿觉一口气憋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
怎么一个个的都盯着他的子衣不放?啊?
那个文朱国的公主成天派人打听子衣回来没有,这便罢了,偏殿那妖精似的花烨还对子衣虎视眈眈,这都没解决呢,又来一个什么女大三的六公主,还相配?配个头啊配!
君容心里的小人已经暴走了,压抑的怒火即使没有喷发出来,却也烧到了脸上,烧的他脸色微红。
离他最近的凝昭和寒衣都察觉到了君容情绪的不对,凝昭忙站出来,她对着云王欠了欠身,声音平静:“摄政王已有婚约,恕不能答应这门婚事。”
君容一怔,随即反应了过来,对啊,子衣和凝昭可是有婚约在身的,这事没什么人知道,但婚书可写的明明白白。
说出来的话也不算撒谎。
思及此,他气顺了不少,然而他顺气了,云王就气不顺了。
他笑意微敛,紧紧的盯着凝昭,“这位是——”
君容介绍道:“凝昭是朕的御前女官,是定国公府的大小姐,也是摄政王未过门的妻子。”
“未过门的妻子?是口头婚约还是过了文书?”
云王边说边上下打量着凝昭,那挑剔东西一样的眼神,看的凝昭浑身都不舒坦,不过她忍功了得,面上没露出分毫。
“是,所以贵国皇上的好意,下官代王爷心领了,下官与王爷的婚约已经过了文书,等年纪到了便会完婚。”
“云王也听到了,太傅有婚约在身,实在是不能迎娶六公主,这件事,便罢了。若是贵国皇上愿意,六公主也可以从亲王里挑选一人,若是对方也有意,朕便下旨给你们赐婚。”
六公主从头到尾都没说过话,不知是不是性子太内向了些。
她见君容如此态度,便看向了云王,云王沉默片刻忽然轻笑一声:“婚约一事还可以再考虑考虑,谁说定下婚约就不能反悔了?摄政王这般人物,三妻四妾不也是常事?六公主不能做妾,平妻倒也是可以的。”
此言一出,别说君容了,就连凝昭都招架不住,怎么会有如此厚脸皮的人?好歹也是大国公主,给人做平妻?
这传出去真的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云王话音落下,明光殿里一片死寂。
凝昭忍不住看向六公主,她不信六公主能平静的接受这一安排。
恰好六公主也抬眸向着她看过来,俩人视线交汇的刹那,六公主微微勾了勾唇,凝昭当即心头一紧,她这是在向自己挑衅?
看来之前是她想的太单纯了,能随云王和九皇子出使的公主怎么会是懦弱性子?怕不是深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