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外,大人们站成一排,也没个伞遮挡,隔一会儿就得抖一抖、拍一拍,不然没等萧钰来呢,他们就先变成雪人冰雕了。
是以萧钰转过回廊看过来的时候,就见一群大臣们站在雪地里蹦蹦跳跳,你拍我打的。
她忍不住笑了下:“诸位怎么不去偏殿等着,大冷天的在外面等这么久,身子都冻僵了吧?”
众位大人面面相觑,颇为无语,没有你们的命令,谁敢进去啊?
之前大家对萧钰的印象都比较浅,只觉得她年纪小,行事稳重,手段厉害,但到底多厉害,他们不清楚,是以心中总是存着一分轻视。
然而今日主街上的一幕幕对他们的冲击太大了,他们此刻是半点都不想和萧钰对上,说又说不过,没见太子和张太傅还有那个暗卫加起来都没说过她一个人吗?
打就更不用说了,人家手握着御林军、护城军以及十万玄鹰大军,谁敢撄其锋芒啊?
是以萧钰的话音落下好半天,都没有人敢接话,萧钰的视线扫过谁,谁就呵呵一笑,转过脸去。
萧钰:“……”
能别这么怂吗?
最后还是丞相站出来道:“之前陛下和王爷不在,臣等不敢擅动。”
萧钰点点头,视线越过他落在后面的定国公身上,定国公和她交换了个视线,眼中满是赞赏。
萧钰不动声色的弯了弯唇,抬手道:“诸位大人请进——陛下龙体抱恙,刚服过药,此刻已经歇下了,有什么事,诸位大人尽管与本王说便是。”
闻言众人交换了个眼神,却没敢提出什么异议,鹌鹑似的跟着萧钰进了御书房。
“周公公,吩咐人准备些姜茶来,给诸位大人驱驱寒。”
“是。”
周喜转身出去,御书房的门一关,萧钰镇定自若的坐在了宝座下首第一位。
她环视一圈,“诸位大人请坐。”
定国公和丞相对视一眼,丞相拱手相让:“国公请上座——”
定国公哈哈一笑:“好。”
定国公坐在了萧钰的对面,其余人各自按着官职排序落座。
也不等大人们开口,萧钰开门见山道:“方才在主街上,陛下已经说了对荣国公和宁国公的处置,免去世袭之权,罚俸一年,禁足一月,诸位可有异议?”
丞相笑道:“老臣以为此法甚好,毕竟两位国公在朝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只是一时被奸人蒙蔽,罪不至死,小惩大诫以儆效尤就够了,还能彰显陛下的仁慈,一举两得。”
萧钰点点头:“陛下宅心仁厚,对废太子也没有赶尽杀绝,废太子自刎于御前,是他自觉羞愧,人已死,前尘往事便一笔勾销了,陛下下旨仍以太子之礼厚葬,恢复其身份,安葬于皇陵,张太傅葬于太子墓室之外,说起来,这也是无上殊荣了。”
“陛下果真仁德,废太子犯上作乱,按律当斩,死后也不能葬入皇陵,能得一草席已是开恩啊,陛下竟然还能将其葬于皇陵,这般心胸,老臣敬佩!”
刑部尚书目露赞赏之色,旁边的礼部尚书也连连点头:“臣深以为然。”
萧钰满意一笑:“陛下宽厚,于百姓是福,但身为摄政王,本王却不能太宽容,犯上作乱之事,必须严惩,不然如何警醒后人?”
话锋一转,众人的面色顿时微变。
“不知王爷的意思是……”
定国公好奇的问,他想看看萧钰究竟能有多狠。
萧钰正欲开口,周喜在外面敲门:“王爷,姜茶好了。”
萧钰清了清嗓子,扬声道:“进来——”
“是。”
门打开的瞬间,冷风灌进来,众人不禁打了个寒颤,周喜忙把帘子放下来,小宫女们上前把姜茶一盏盏放下,每人都分到了之后,才垂首退下去。
周喜躬身道:“奴才在外面守着,王爷有何吩咐,喊一声便是。”
萧钰点点头:“去吧。”
周喜转头出去,众人立刻看向萧钰,等着她的下文,萧钰却忽然端起茶盏道:“诸位大人先喝茶暖暖身子,喝完再议。”
众人:“……”
正提心吊胆呢,哪有心情喝啊?
但既然萧钰发话了,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只好跟着她一起端起茶盏喝姜茶。
姜茶熬的很浓,味道有点辛辣,众人喝完感觉哪哪都热了,确实舒服不少。
喝茶的时候谁也没说话,但众人的眼角余光其实一直落在萧钰的身上,一看到萧钰放下茶盏,他们也立刻跟着放下。
萧钰慢条斯理的搓了搓手:“主谋已死,闲王府也被查抄了,但这远远不够,那些跟着太子犯上作乱的人决不能姑息!尚指挥使——”
忽然被点名的尚孟吓得一激灵,忙出列站到中间,对着萧钰一拱手:“卑职在。”
萧钰微微侧过头看着他,眼神似两把利剑悬在尚孟的头上,压得他不敢抬头。
“之前御林军就让你整顿过,结果今日还是出现了叛徒,你说,这是不是你的失职?”
尚孟本能想为自己辩解,可话到嘴边发现没什么说的必要,确实是自己失察,有什么好狡辩的呢?
于是他咬咬牙跪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