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
今年的冬天仿佛格外冷似的,一入十月里祁涟就已经穿上了夹棉的冬衣,枕烟堂也早早地就燃上了地龙。
今年郊外的庄子上因大雪压垮了不少房屋,城里的不少高门大户都在城外搭了粥棚施粥。
祁涟初涉管家之事,如今负责施粥的人员安排及银钱开销,就成了祁涟管家之后的第一关考验。
因她觉得施粥是积善积德的好事,所以对此十分用心。
屋子里的温度是祁涟觉得刚好的样子,可左脉之到了大冬天还似个火炉似的,晚上歇觉的时候,连寝衣也不穿,只穿一条月白色的白绫撒脚裤。
露出精壮的上半身,腹部整齐地码着八块方豆腐,祁涟刚开始还有些羞怯,总是想看又不好意思的模样总是逗笑了左脉之。
可随着左脉之见天儿地在她面前不穿上衣地打转,祁涟也就处之泰然了。
还敢上手mo/一/mo,有一说一,手感是真的不错,晚上两个人抱在一起睡也不觉得热。
起床之时左脉之早就不在了。
采衣打了热水进来,祁涟接过用热帕子擦了脸。
不一会儿金枝也进来了,说了外院的几个掌柜今日递了帖子进来,请见祁涟的事,铺子和田庄一年到头总要盘点一次,由此这段时日祁涟都挺忙的。
眼见着金枝禀完还不见离开,祁涟看过去,“怎么,是还有什么事吗?”
金枝道,“孙嬷嬷那边来信了,说是她入冬后在庄子上病了,郊外太冷,请夫人恩准她能回府里养病。”
金枝刚分到祁涟身边时年纪还小,只知道把主子伺候好就行,后来长大了,才知道一个人只单纯地做一个丫鬟有多难。
她的家人如今都在施雪柳身边当差,她每次回家,她娘都会问些关于祁涟的事情,金枝知道不该把主子的事随意告诉外人,可她却没办法拒绝,若是她不说,她娘还会打她。
就像孙嬷嬷,她是夫人的人,既然夫人发了话,她就得为孙嬷嬷传话。
这次去黔州,夫人带上了圆春和采衣,她同银枝都没能跟着去,金桂便知道了在少夫人的眼里,最器重的丫鬟还是采衣她们。
她一落地就是奴才,七岁上便要学着伺候别人,如今在祁涟身边看不到别的希望,金桂就要想着为自己打算了。
所以她选择了帮助孙嬷嬷。
祁涟恍然,她就说回来这么长的时候好似忘了什么,原来是孙嬷嬷!
她忍不住笑了笑,孙嬷嬷也是不容易,这在城外的庄子上都呆了快半年了吧。居然挨到了这个时候才想着要回来,看来如今是忍不住了。
就是不知道她在庄子上待了这么些时日,有些事情想清楚没有。
她招手让金桂过来给她梳头,拿了妆匣里的螺黛慢悠悠地描眉,“既然如此,那就将孙嬷嬷接回来了吧!如今我既然管了府里的事,也该分点差事给你们历练历练了。”
金枝闻言睫毛颤了颤,心跳地飞快,害怕被人发现她的异常,强自镇定下来恭敬答道,“是夫人。”
遂从采衣手里接过梳子为祁涟梳头。
她以为她掩饰地很好,其实屋内的另两人都看出了她的心绪不宁。
孙嬷嬷是彻底在乡下那种破地方待不住了,祁涟派来接她的人一到,孙嬷嬷就迫不及待地收拾好行李跟着驴车走了。
“我的少夫人哟!你可不知道老婆子有多想你,在乡下的时候,老婆子特地在屋子里请了一位观音,天天为您祈福呢!就盼望能早日见到你。”孙嬷嬷跪在地上不停用帕子抹着泪,话里对祁涟真可谓是一片丹心赤忱。
祁涟抿了一口杯中茶,淡笑道,“嬷嬷真是有心了。难为您在乡下待这么长时间,庄子里的事都办好了吧!”祁涟可没忘将孙嬷嬷指使过去的借口是什么。
孙嬷嬷眼睛骨碌碌转了两圈,立刻就不哭了,脸上重新挂上殷勤的笑容,“少夫人您交给我的事,老婆子自然是要做好的。”
随后屋子就只听见孙嬷嬷略带些尖锐的声音回响,反正大意便是她在乡下是多么鞠躬尽瘁、劳心劳力地为祁涟办事儿。
她在庄子上待了一季,又是如何督促庄头和那些佃农干活的,如今庄子上东西的产量都增加了不少。
祁涟早接到了庄子管事的来信,信上所说与孙嬷嬷的言辞相差不可谓不大,不过将她送去庄子上本就不指望她能做些什么事儿,所以祁涟也没有追究的想法。
似孙嬷嬷这样背后有靠山之人,是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就将她解决了的。
“金桂说嬷嬷您是在庄子上病了,可今日我看您脸色红润,瞧着着病应是好了吧!”祁涟又道。
孙嬷嬷原本是想借着生病这借口顺利回府的,就算不能捞些银钱,左府有小丫头伺候着,生活怎么也比那庄子上过得滋润。
可她一回府就听说少夫人如今已掌了府中中馈,正是她露脸的好机会,孙嬷嬷若是再装病那可就是她人傻了。
“嘿嘿!全是托了少夫人的福气,一见到您我身子就好了不少。想来再吃上两副药就能彻底好了,您放心,如今以我老婆子的这身子,再在您身边伺候个十来年也不是问题的。”孙嬷嬷拍胸脯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