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乐意答应一声,转身走开,去准备了。
她是相信于之野的。
于之野确实只跟龚照达学了半年的接骨术。
但他前世可是医学博士,只是后来没有在医学院待,而是自己研制新药,创立了自己的医学科研实验室。
经过上次于之野做换双侧股骨头置换手术,唐乐意对于之野的医术百分百的信任。
于之野重生以来,又把传统中医的接骨术,和西医的骨科医学,相互结合起来,在骨科伤病治疗上有了更多的积累。
这次京北市的病人,就是上次澜江市那个手术的病人介绍才慕名上门求医的。
所以,京北市的病人,极大可能也是相似的病症。
有了上次于之野给澜江市病人的手术,这次于之野也有了更大把握。
于之野抬眼看着唐乐意的背影,一双冷淡的眼眸里,也露出笑意。彼此知心,不需多言。
这样的默契,这样的信任,让他有种得一知己,夫复何求地感叹。
这两个人都把许为当作空气,看都不看他一眼。
“你们……你们两个这样冲动,都不考虑后果吗?”许为急地跺脚。
不过,他有很清楚,说是专门来请于之野去京北的这两人,不是寻常工作人员。他要劝说于之野,得先把他们安排到别处,腾出空儿来,他再去跟于之野说明这里面的利害关系。
许为对着京北市来的两个人客套道:“二位一路辛苦了,坐下喝杯茶吧……”他把两个人支开,给他们倒了茶水。
连忙跑到于之野这边,伸手拦住他。
“小野,你真的要去呀?我跟你说,你不要把这事当一个小事儿……京北市是什么地方,那里大医院里汇聚了全国的名医,哪个不是神医圣手,就凭你学了半年的功夫,怎么可能跟那些大夫们比?
我知道你跟着龚老先生,确实学了一些接骨术这样的正骨手法,
你平日治疗乡下的骨伤病人,也确实没出过什么错,可你不要太高估你自己。”许为想说的话,比这个话严苛十倍,但当着京北市来的人员在,他不好把话说得太过。
他凑到于之野的旁边,压低声音说道:“如果是一般的伤病,在京北市里早就找大夫治好了,何必大老远过来找人,这里面怕是有什么大问题,京北市里的大夫都感觉棘手的大问题,才不得已,病急乱投医,找到这里来,你贸然答应了,不是把这个烫手山芋抱到自己怀里了?”
于之野手下没有停,听着他说的话,也没有给他什么反应。许为真的急了。
“我说的话,你都当放屁是吗?”
于之野终于抬起头,“许为,在你眼里,趋利避害是本能。可在师父眼里面,大医精诚才是为医者的本份。”
我刚和师父学医那会儿,我有一个错,他就让我抄写十遍大医精诚。”
许为有些错愕,“什么……我不是在和你说这个……”
于之野接着便平视前方,铿锵有声地念道:
“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若有疾厄来求救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媸,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亦不得瞻前顾后,自虑吉凶,护惜身命。见彼苦恼,若己有之,深心凄怆,勿避险巇、昼夜、寒暑、饥渴、疲劳,一心赴救,无作功夫形迹之心。”
许为脸上似乎有些羞赧之色。
于之野的声音还在继续:“如此可为苍生大医,反此则是含灵巨贼!这些就是我师父教我的!”
“你也是学过医的,但你没有学过为大医的道。因此你面对任何事,最先考虑都是关系到自己的利害。也正因此,你才会有瞻前顾后,自虑吉凶的作为。”
他说完,看向许为。
此刻许为的脸色,像是被人抽了几十个嘴巴。心下五味杂陈,
却有口说不出,也没有脸面再张口。
于之野直视着他,这个实际上的父亲,如果不是前世的自己和他一样自私自利,恐怕也很难跳出许为划定的这些行为套路。
但,现在的他,心中所思所想,都受了师父的影响。
他被引导上了一条与许为说信奉的道理,截然不同的道路。
“我是……担心你呀……”许为嘴唇动了动,又说了这样一句,也只说了这么一句。
于之野没有再说什么。对许为这样奉行利益至上为行动原则的人,说再说,也丝毫动摇不了他。
多说无益。
于之野收拾准备好,越过许为,走出去。
他身边需要志同道合的战友,而唐乐意就是那个能让他的心宁静下来,又能让他勇往无前的人。
唐乐意这边。
她到了新院子这边,快速把手术室里的一切,都转移到空间里。
为了配合于之野的手术,她只能整体搬移,免得遗落什么。
等到了京北市,只要清除病人身边的其他人,她就能整体搬出手术室。这样保证不会被其他人发现,就不会惹人怀疑。
于之野走进院子,唐乐意这边正好转移完毕。
当于之野打开那间挂着“手